范良极:“!!”

这次范良极的震惊是很正常的震惊了,他虽不知道道心种魔大法,但也知道“盗霸”赤尊信在三个月前和庞斑一战后溃逃,从此不知踪影了,可万万没想到韩柏竟能和赤尊信扯上关系,更没想到赤尊信和庞斑的关系比外人所知的更复杂。

面对韩柏的一番澄清,顾魔种看韩柏的目光更为温和。这很奇怪,即使顾魔种神情变化近乎于无,可不管是韩柏还是范良极都能感受到他态度的更为软化,还真是叫人丈二和尚更摸不着头脑。

“我都知道,”顾魔种开了口,“韩婶你被少林派马骏声诬陷,被指谋害了长白派谢青联,被押往黄州府死牢,在等待着严刑逼供至死时遇到了赤叔,赤叔躲避在黄州府是在躲避我爹,却福祸相依的遇到了资质绝佳的韩婶,进而达成了练他那门道心种魔大法的全部条件。这么一说的话,赤叔和韩婶既是相识于微末,又是命运的绝佳安排,可以说是天生一对。”

范良极:“……”

‘盗霸’赤尊信被‘魔师’庞斑之子换做赤叔什么的,怎么就那么叫人觉得无语呢。

韩柏:“!!!”

韩柏惊骇的却不是顾魔种的称呼,而是这小魔君竟是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知道地是那么清清楚楚!要知道他现在因为和魔种结合后,相貌体形变得粗豪雄伟,再也不是原先在韩府被呼来喝去的韩柏了。更有这小魔君自己也说了,赤尊信躲避在黄州府死牢是为了躲避庞斑,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和赤尊信的关系,那这么一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可韩柏却下意识觉得这小魔君不会伤害他。

不不,韩柏直觉顾魔种是看在自己体内魔种的份上,才对他爱屋及乌的。这时候韩柏突然想到了什么,心狂跳起来,可他又下意识不想问出口,这种矛盾的心理让韩柏踟蹰了下方道:“你为何会称我体内的魔种为弟弟?”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了呀!

顾魔种对这个问题并不避讳:“自然是因为我亦是魔种。”

范良极:“!!”

韩柏:“!!!”

其实“魔种”这一词在其他地方可以理解成魔师的种,也就是庞斑之子,可放在现在这一语境中,就是范良极和韩柏想把他理解成这么一意思,他们的良心都做不到。

更何况,顾魔种在他们震惊之际又道:“魔门自古人才辈出,但能练就道心种魔大法的寥寥无几,为今只有我爹惊才绝艳,懂得假诸外求之理,而赤叔是恰逢遇上韩婶,又敢于舍弃自身,这般才有了我和韩婶体内尚在养成中的弟弟。”

“我很欣悦。”顾魔种说着还绷着笑脸点了点头,强调着他现在有了同类后的心情。

范良极:“……”还真看不太出来,不过能感觉到就是了。

韩柏:“!!”

韩柏能由内而外感受到欣悦之情,就好像魔种也跟着欢欣雀跃起来一般。这样才更加不对啊,韩柏难以相信赤尊信将他毕生精气神凝结成的魔种,其实是一个魔胎,而且还需要他孕育出来!

不不,韩柏将这种荒唐的念头挥走。

韩柏这时候想起了每当自己遇上危难时,自己就会像是忽然从某一源头得到解决的智能和方法,使自己安渡难关,那来源当然是赤尊信的魔种。而且韩柏不是没感觉到随着自己和魔种的磨合,自己正在渐渐掌握着魔种,让魔种能彻底和他融为一体,这将会成为自己珍贵的本钱,这又怎么会是魔胎呢?

更重要的是当时赤尊信给他讲解道心种魔大法时,从来没有提及过魔种被种下后,有朝一日会脱胎而出啊!!

“韩婶情绪还是别起伏这么大的好,”顾魔种音调还是平平,可这次他的声音扬高了两分,带着几分不赞同,“韩婶你得清楚,身为炉鼎的你本身好坏是会影响到魔种的,而弟弟他现在已失去了赤叔,蜕变到成熟只会变得更为艰难。”

范良极突然福至心灵得懂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为何这小魔君会让他这个抽旱烟的离韩柏远一点。

范良极:这对吗?

韩柏:“!!”

炉鼎一个词简直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插入到韩柏混混沌沌的大脑中。当时赤尊信就提起过炉鼎一词,而且还不止一次,而现在即便韩柏还不太清楚道心种魔大法是怎么一回事,可炉鼎这个词他还是能从他知道的志怪故事中了解一二的,这绝对不会是个好词啊。

但顾魔种言语中“蜕变到成熟”所代表的意义,让韩柏这个堂堂男子汉头皮发麻,打从心底里拒绝起来,一时间韩柏就心乱如麻,他试图找出更多能反驳顾魔种这种言论的依据,可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赤尊信的舍弃自身,还有他在危机时刻的感受上,另外他也从魔种那儿获益匪浅,就比如他现在武功都能轻易胜过马峻声和云清,还能在范良极那儿过上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