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对顾青一点用都没有。
因而只过一招,石观音就不敢再小觑他,也不再分心去想有的没的,而是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在闪电般竟是攻出了七招。
一个人本只有两只手,但在这一瞬间,她却像是忽然多出五只手来,使得这七招竟似在同时击出的,而就在这一刹那,顾王子的咽喉、双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似乎都已在石观音的掌风笼罩中。
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顾青他都是破碎过虚空的男人,在武学上的造诣不可谓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和石观音比试起来自是不会处于下风。因而他在石观音出招的下一息,已使出了他在上个世界中从“散人”宁道奇那儿学来的“散手八扑”,散手八扑的精要在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以无穷的虚招化解了石观音的七招实招。
那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七招,就像是石沉大海般再无了踪迹。
石观音不由得露出了不可置信,再下一招已是继续攻了上去,可她的招数不管是有多凌厉,都会被顾青游刃有余的化解。更让石观音觉得难以释怀的是她自认自己武功登峰造极,对天下所有学派的武功都能弃之如敝履,像少林派的武功太浓太笨,像武当派的等武功又太清淡,华山派的武功就更不用说,但这些门派的武功石观音都是如数家珍的,可顾王子的武功,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招数,招式就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才多大。
石观音压住心中的悸动,全心全意的和顾青继续过招。
这时候如果有外人来看的话,那必然会觉得他们两个的打斗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石观音本就极美,招数凌厉但从不缺乏美感,而顾青即使是使旁人的招数,可最根本的还是小无相功,所以出起招来轻灵飘逸,闲雅清隽。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是相貌上佳,你来我往起来当真是如风景画一般。
不过二十余招,石观音就招架不住了,她凄美一笑:“殿下当真这般绝情?若妾身说妾身可助殿下一臂之力呢?”
顾王子倒真住了手,居高临下的盯着真气紊乱的石观音:“你不妨说说看。”
石观音将体内紊乱的真气压下去,极力保持着优美的姿态,仿佛被压制的不是她一般,嗔怪道:“殿下当真是不解风情,连扶一扶妾身都不肯么?”
顾王子淡淡道:“好好说话。”
那浓浓的嫌弃之情啊。
石观音:“……”
石观音险些破功,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自力更生的站了起来,又在顾王子如有实质的嫌弃目光下,相当不情不愿的把衣裳拉整齐,再开口时总算不再是原本像是加了蜜般的甜腻音,反正是正常得多:“据我所知,在龟兹国中琵琶公主的威望比王子殿下你高出甚多,虽我不清楚为何龟兹国国王宁愿宠爱琵琶公主,也不愿让王子入朝堂,可殿下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不是吗?”
顾王子垂下眼帘,遮住了他那双不太寻常的金色眼睛,再开口时语气愈发的寡淡:“是吗?可据我所知,你石观音在沙漠中盘踞的年限比我的年龄还高,可沙漠之王却是札木合,你又如何助我?”
石观音秀美的脸忍不住狰狞下,他就不能不拿她的年龄说事吗?这一次石观音继续忍了,“那殿下可知札木合已死的事?”
顾青听懂了石观音的弦外之意:“哦?我还以为那是关内人做的。”
石观音淡淡道:“那不过是犬子略使雕虫小技罢。”
顾青得出结论:“所以说札木合的死和夫人没什么关系。”
石观音:“……”
顾青还是善解人意的,在把天给聊死前他又开口了:“夫人不妨再说其他的,好让小王看到夫人的真正实力。”
石观音:“……殿下不妨想想龟兹国最近发生的大事。”
龟兹国最近发生最大的事,就是安得山和敏将军造反一事了。它对顾青和琵琶公主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可对其他人来说那已经算是很大的事了,说来也和龟兹国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关,谁能想到安得山和敏将军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顾青在进一步调查后,自是觉察出第三方势力的痕迹,而现在的情况是第三方势力主动送上了门,是吗?
对造反很厌其烦的顾青抬眼看了眼石观音,意味不明道:“原来这件事背后是夫人在出力。”
石观音微微一笑,欲说什么,就听得顾王子接着道:“可在小王看来这件事明显是为小王的妹妹做了嫁衣,这就奇了怪了——夫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才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成炫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