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忍不住斥道:“糊涂不糊涂,熏鱼哪有风鱼好吃。”

妇人陪笑道:“咱爹不是做熏鱼拿手吗?”

等等,这不是熏鱼和风鱼哪个更好吃的问题吧?而是和尚不吃荤的问题呀!

嗯……他们一定是高兴得过了头。

再说又有一村信众的顾青,他在离开这一村落后,就朝着华山赶去。

越等靠近华山主峰时,所能见到的江湖人士就越多了起来,看得出来即便是经历了时代变迁,江湖人士依旧都很闲,而且仍旧良莠不齐。

这里的良莠不齐,一方面是说江湖人士不一定都是心存正义的,也有偷鸡摸狗,甚至于仗着自己有武艺就作奸犯科的,另外一方面是指江湖人士中也是存在着贫富差距的,大多数江湖人士的生活水准不过尔尔,本就有那不事生产的主,平时没有正经的进项,日子能好过才有问题,不过还是有江湖人士家有恒产的,更甚者还坐拥一个国家,是一方君主。

就比如说大理国皇帝段智兴。

说起来这里的大理国,和当年的大理国确实是同一个大理国,段智兴可以说是段誉的嫡传后人,只考虑到本不是同一个世界,所以段智兴也就洪七一样,对顾青来讲是隔着个平行世界的熟人。

顾青遇上他们的时候,段智兴和他的家臣们正遇上“劫富济贫”的江湖人士,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顾青站在原地,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吸引了两方人马的注意力,当下就有人讥笑道:“哪来的小秃驴?”

顾青也不恼,只做他称职的出家人:“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青看起来太年轻,没有老和尚看起来有佛心,他这么一劝说人家改恶从善,人家非但没有弃恶从善,反而是更加死不悔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其中有一人狞笑着冲着顾青过来了。

“小师父小心!”段智兴这边就不由得出声道,事实上在他说话间他已经出了手,那不听劝也不长眼的劫匪下一刻就被一道劲风无声无息的袭到,左肩剧痛之下当即就嗷嗷叫唤着晕了过去。

段智兴收回了右手食指,朝着顾青关切道:“小师父可曾受到惊讶?”

顾青这时候已将段智兴和当年的段誉联系到了一起,当即眨了眨眼道:“小僧并没有受到惊吓,只现在看来小僧第一次度化恶人是失败了。”

段智兴的家臣听了暗自皱眉,只觉得这小和尚怎么就不懂事急从权的道理,若是刚才他家主上没有出手相救,那劫匪手中的刀说不定就已经砍到他身上了,到那时候看他还能说什么度化恶人?

段智兴倒很有气量,并没有表现出不悦,还对顾青说这里有他处理就可以了。

顾青沉默的看了段智兴一眼,朝他合了个礼就走开了。

这下段智兴的家臣就更觉得他不知礼,等他们处置了那群劫匪重新上路时,还跟段智兴抱怨了两句:“怕是不知是从哪个乡野小寺里出来的小沙弥,到底比不上咱们天龙寺的高僧。”

段智兴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观那小师父自有一番不俗的气度,怕是不赞成我贸然出手将那恶人打伤吧。”

他都这么说了,家臣还能说什么。

等他们的车队又行驶了一刻钟,侍卫们却是看到了刚才那群劫匪里的漏网之鱼,过来马车前禀报给段智兴。段智兴自是认为要把漏网之鱼一起抓住的,以免再去祸害他人,他的家臣从马车里下来领命而去。不曾想晚了半步,那漏网之鱼已经被人给隔空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了。

家臣定睛一看,就傻了眼——他刚才还在不满的小沙弥,十分淡然的把右手食指收了回去。

家臣跟随在段智兴多年,自是很熟悉段家一阳指的。这一阳指运功后以右手食指点穴,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但着指之处,分毫不差。可这一阳指乃是大理国段氏绝学,从不传给外姓之人,所以这小和尚用的该当不是大理一阳指,中原武林中说不定就有和一阳指极为类似的功夫。

可家臣这么想的时候,自己都不能很是确定,可他再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会有外人学会段氏一阳指,遂等回去向段智兴复命时,只说已把那漏网之鱼制服,犹豫了再三也没有把那小和尚疑似用了一阳指的事说给段智兴听。

饶是如此,家臣也没再在心里对顾青这个小和尚有任何的不满了,他想起昔年时段氏中就出过叛乱,有段氏皇族流落在外,甚至当年的宣仁帝段誉便非保定帝段正明的嫡亲侄子,以及后来宣仁帝避位为僧,就是因晚年时诸子夺嫡引起纷争,说不定那会儿就有段氏皇族避难到中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