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见没有其他事,就带着辛三姑给的那丸药,驮着猪笼草出了后园,本来想回洞府的,偏还记得辛三姑说的那个为父祈良药的香客,便转步朝着道观而去。
来祈愿的香客但凡他们祈愿,林宁都能接听到,只是她多是攒一起听,如果有涉及到妖魔鬼怪的,她都会酌情受理的。那个辛三姑说的香客,很快就被林宁找到了,她叫那个香客过来偏殿一叙。
香客忙不迭过来了。
此香客姓李,是家中长子,乃青州下属西桐村人,西桐村距这儿有二十多里。
李大郎见林宁天姿灵秀,一派浩然之气,又听闻过拾光的大名,加上本来就是来求‘他’的,当下自然什么都愿意说,半分都不待犹豫的,辛三姑当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想想也是,辛三姑冷不丁说那么一句,寻常人自然会觉得她不可靠。
话说回来,李大郎将他父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父一日躺在床上小憩时,看见从墙中走出来一个妇人,头发乱糟糟的,干枯的长发垂着遮挡住了脸,待走到床前用手把头发分一分,露出脸来又胖又黑,可以说是不怎么好看的。
李父看得分明,自然知道这妇人是鬼,当下十分害怕,想要逃跑,不想那黑胖的妇人忽然跳到床上,用力抱住他的头,想要和他接吻,舌头还把唾液送到他嘴里,冰凉得如同寒冰。李父不想吞咽,可又不能不喘气,咽下去又觉得黏稠得很,堵塞住了喉咙。
李父才喘那么一口气,接着嘴中又堵得满满的,气急得喘不来时就咽一口,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妇人这才不甘愿地逃走了。
李父侥幸逃过一劫,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便腹胀不已,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且连饭都吃不下,便是喝水也觉得如同吞泥水,难以下咽。
这样可不是个办法,于是李大郎便赶着家里的牛车来了道观。
林宁听完道:“我和你走一趟罢。”
李父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吞咽了鬼津,也就是鬼的口水所致,而这女鬼也不太寻常,倒不是说她怎么不是个好看鬼,而是她的口水竟然还有这样的效用,再者不知她是随心挑选受害人,还是有目的的,考虑到她如今就在她领地中,林宁自然是要弄个清楚的。
在去西桐村的路上,林宁联络了后方的白皇后。
发现李父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并没有做过会招惹鬼来“霸王硬上弓”的事,不过林宁这边的资料,不可能细无巨细地将一个人一日之内都做了什么,都记录下来的地步,再者和鬼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很快到了西桐村,这个村足有三四十户人家,李大郎家住在村西头,正领着林宁往西去时,途经一户人家,正好那户人家魂不守舍地开门出来。但见他二十多岁,眉清目秀,做文人打扮,李大郎见了他便喊了他一声:“窦秀才,你今日没去学馆啊?”
窦秀才还有几分茫然。
林宁偏头看了他一眼,原本趴在她肩头的猪笼草比她反应还快,一个起跳就要朝着那窦秀才扑过去,林宁眼疾手快的把它拎住,再对上李大郎和窦秀才迷惑的目光,她神色自若地将猪笼草放回她的肩头:“这位居士怕不是遇着了难以言说的怪事?”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林宁心想,可比她说出“我观你印堂发黑”这种套路话稍微好一点吧。
窦秀才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宁没言语,因为她知道李大郎定然会说她是何方神圣。
果然李大郎便道:“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拾光道长,斩妖除魔从不在话下。”
林宁很是端得住,但也觉得这有点耻了。
窦秀才跟着恍然大悟:“原来是拾光道长,小生久仰道长大名。”他踌躇下方道:“不瞒道长,小生确是遇着了怪事,小生竟是梦去了女儿国。”
林宁:“?”
“不不,倒也不是女儿国,那国中还是有男子的,只女子为皇,且文武百官到平民百姓中却多是女子。”窦秀才说着还有几分羞于启齿,只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吞吞吐吐,便硬着头皮道:“小生梦中去了这女儿国,承蒙女王陛下厚爱,被召为王夫,新婚夜后却有宫女慌忙跑来说是有妖怪闯进宫殿,灭顶之灾不远矣。”
对窦秀才的说法,林宁眯了眯眼,而李大郎本来觉得荒唐不可信,可他爹的经历在那儿摆着,他也是半信半疑。
窦秀才见状连忙道:“小生也觉得这是梦,很是荒唐,可小生非一日做梦,而是隔了几日做得两次梦,梦中情景十分真实,梦境也历历在目,小生怀疑是遇着了怪力乱神,又忧心女王陛下和其国安危,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