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高如石伯母,不也死了。”顾青为了无花更好的理解,就多解释了一句,“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力量,是爱啊。石伯母爱镜子里的自己,镜子被打碎了,她也就死了。至于水母阴姬,她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就真死了。如果你还要我找出另外一个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她们在临死的时候,楚留香都在现场。”
无花:“……”
“可惜了。”顾青垂下眼眸表示了下哀悼后说道,“我原本还想和水母阴姬讨教下“天一神水”是如何炼成的呢,虽然我已经知道原理了。另外么——”顾青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无花,无花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顾青继续说着,“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赎罪之旅”么?”
无花乍听这话儿,俏脸顿时青一片白一片。
——在被调♀教的日常里,他扮起了女装做起了厨娘也就罢了,可还成了顾大夫的药童,“母债子偿”的照料起那群曾一度成为他后爹,呸,是成为石观音裙下之臣的男人们。
——相信无花,那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顾青慵懒的撑着额头睨着无花,得说他的容貌还是更合适配上邪魅狷狂的气质,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无花心脏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起来。
“当初你为了盗取天一神水,用男色迷倒了神水宫的司徒静,你可知她是水母阴姬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才说可惜了,如今是不能和水母阴姬做亲家了。”顾青头上的恶魔之角破土而出,对着无花一片空白的脸说着,“没错,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去神水宫结个冥婚呢。”
堂堂十绝妙僧,竟是生生打了个寒颤。
魔镜虽然听不太懂,但并不妨碍它在镜面上点了一排蜡烛。
“嗯——”顾青发出一声前高后低的、微妙的音节。
无花忍辱负重的问:“又怎么了?”
“你还记得为你描眉画黛的长孙红吗?”
无花一点都不想纠正顾青成语用错了,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冷冷的说:“你想说什么?”
顾青把魔镜转过来给无花看,镜面里赫然是长孙红,只不过并不是先前穿着一身红衣的长孙红,现在的她穿的是雪白的轻纱长袍,腰间束着银色的丝带,明显是神水宫的打扮,眉宇间神采飞扬。
“看来她把我的话听进了心里,”顾青在无花的不解和惊讶中说,“我曾告诉她,女子能顶半边天,还有,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无花:“……”
在放了个非常大的地图炮后,顾青又漫不经心地说:“我很期待她在神水宫的成长。”
无花顿时一凛,他深深的望向顾青。作为脑补高手,无花可不会认为长孙红是偶然到神水宫的,也不认为水母阴姬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在这时候死了……眼前这人,翻云覆雨间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神水宫,这是何等的老谋深算!
由此可以想象,当他们来到中原,在兰州再次见到楚留香等人,顾青又成了顾·脸盲症·中原文化半文盲·青时,对无花的冲击有多大,他能维持着面无表情都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因此,无花也就忽略了楚留香在看到他的容貌时,眼底闪过的惊讶、疑惑再到不确定。如果在更早以前,在大沙漠前,楚留香从不会想象无花会放下他的孤傲,易容成一个女人。可那时候,楚留香也不会想到说自己比绝大多数人高贵的、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无花会假死,还易容成长相非常抱歉的吴菊轩,只因好死不如赖活着。
楚留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无花一圈,微笑着看向顾青:“阿青,这位可爱的姑娘是?”
在意识到“可爱的姑娘”是在说他后,无花蹙起了秀丽的眉,冷哼一声:“油嘴滑舌!”声音也冷冷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冬日里不畏严寒开放的梅花,也十足像个冰山美人。
碰了一鼻子灰的楚留香揉了揉鼻子。
顾青眨眨眼:“我不大明白,无果,老楚夸你你骂他,难道这是中原男女初次见面时的特殊礼仪吗?像是苗疆阿哥阿妹见面都要对唱情歌一样。”
无花:“……”这老怪物装什么小白兔!
楚留香:“……无果?这真是个特别的名字。”他不自觉地定睛去看无花,楚香帅本人就是个易容高高手,对易容一道自然是有自己的见解,就像当初很快就看出吴菊轩是被人假扮的一般。
只不过现在,他一时之间竟也看不出什么破绽,那就有两个可能,第一,眼前这人真的和无花没关系,只是个无花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的冰山美人;第二,此人易容术高超到一定境界了。可再转念一想,若眼前这人真是无花易容假扮的,江湖上认得妙僧的人并不少,为了省却麻烦就不该让易容后的面貌和原先的他那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