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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红不以为意的说着,她显然很了解她的师父石观音的,得不到的男人那是捧在手心里,百般诱惑,一旦那男人被诱惑了,自然也就被弃之如敝履了,不仅如此还将被活活折磨,谷里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扫地人可不就是如此。

无花轻笑了声,只是搭配着他现在不堪入目的容貌实在是违和的很,“那我便不去打扰母亲的好事了。”说完就看了一眼长孙红,不知怎的,长孙红竟是红了脸。

至于这“好事”进行的如何了呢?

石观音的房间,这屋子摆设非常的雅致,没有任何华贵的陈设、庸俗的古玩和炫目的珠宝,正如天生丽质,若是增添了脂粉,反而是画蛇添足了。

在这屋子里厅堂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自然是被长孙红评价为“虽俊俏却有点呆”的西域王公贵族了。他确实有着俊俏非凡的相貌,五官轮廓要比中原人来的深邃,再加上不同寻常的眼睛和充满异域风情的发饰衣装,让他看起来勾人心魄的很。

咳咳,也难怪石观音见猎心喜,直接带回谷里来了。

只不过似乎线头没接对呢——

“可是叫郎君等久了?若是,那实在是妾身的不是了。”一道优美动人,光滑如缎子一般的声音先响起,紧接着褪去了面纱的石观音袅袅而至。她有着绝色无双的容颜,用“星眸”这样形容女子美目的词汇,都形容不了她那双明亮与温柔的眼睛;用“春山”这样形容美女的眉毛的词语,但雾里朦胧的春山都及不上她婉约的秀眉;似乎用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这般形容女子美貌的词汇,放在她身上怎么都不够用的。

这样的女子又如何不令男人心神俱醉呢?

只不过石观音原本含笑的神情,在觉察到她带回来的客人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没有痴迷,没有惊艳,和原本没看到她容貌时没有任何的不同时,那令人迷醉的笑容当即便僵住了。这怎么可能?!

“你……”

“石姑娘直接称呼我顾青便是,这是我阿娘给我取的中原名,中原的规矩果然是大些呢。”远道而来的客人笑着说,他中原话是一股子官话儿的味道,却听起来又有那么些别扭,像是故意在拿腔捏调,但听起来格外有韵味,再者他的长相属于俊美中带着些许邪气的,感觉有那么点坏,却正是女子最喜欢的长相,只是他现在笑起来却是纯然的笑容,和他的长相本该是不搭调的,可他那双猫儿般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却看起来很和谐,有那么些可爱。

矛盾又不矛盾,石观音得承认,他是她曾经见过最俊俏又勾人的男人了。可这如何都不能平复石观音现在无以复加的心情,倒不是说她愤怒,而是更惊奇了,心里的征服欲被点燃了起来。这是个特殊的男人,她现在更加想要征服他,占有他,要他将灵魂都奉献出来了。

这么想着的石观音莲步轻移,欺身上前,她的步伐有种奇特的韵律,身姿轻盈得像是真能作掌上舞,眼波忽然朦胧。

然后发现这个中原名叫顾青的年轻男人对此却有了反应,仍然不是为了她绝美的容颜,而是她走路的姿势,“像是在跳舞。”他说,充满了赞叹的意味。

石观音提着那雾一般纱衣的手紧了紧,险些将纱衣给撕开,她轻蹙秀眉,声音里带着些令男人心疼不已的委屈意味道:“郎君可是觉得妾身容貌不够美,怎的却只称赞妾身的姿态?”

闻言,顾郎君就势看向了石观音的脸,他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在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他充满了无限的真诚,而且还自带着全世界我只看着你的效果。石观音被他这么一看,竟觉得心神那么一荡漾,可仅仅只有那一荡漾而已,然后就被沉甸甸的石头砸过来——顾郎君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竟然还不如她刚才莲步轻移带来的效果大。

石观音要抓狂了,而顾郎君定定的看了石观音三秒,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这该怎么说呢,我看不清石姑娘你的脸,实在是不好做评断。不过听石姑娘的声音如此动听,想来相貌不会差的。”他窘迫之下,竟是脸红了。

“不会差”三个字让石观音如万箭穿心,她气血上涌,差点就一巴掌扇过去了结了顾郎君,但好在顾青在“不会差”这三个字之前说的话,石观音也听进去了,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狞笑着说:“你说看不清我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顾青仿佛没察觉到石观音往外散发的杀气,他赧然解释道:“我没有针对石姑娘你的意思,实在是无论谁的脸我都看不清楚,所有人的脸在我看起来都是模糊一片的,就是我自己的,即便是照镜子看来,我都看不清楚。我阿爹请来的大夫也没见识这等病,我觉得别人是眼盲,我这算是脸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