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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觉得他们还真是误会老大人了,当他被问及时回答“子曰:不可说”时,他们还在心里鄙视他老奸巨猾来着。

回归正题,顾青和沈英说了要开通海外贸易的事,沈英对此毫无异议,就此就可以看出脑残粉,呸,是心腹大臣与其他人的区别了。他斟酌一番道:“您是打算将这一块挂在户部名下吗?文泉若是知道定然会手舞足蹈的。”

顾青虽说在户部挂了名,但基本上没管过户部的事。户部主管财政,可见对富得流油却只是管着皇家私事的内务府是有多羡慕嫉妒恨了。殊不知户部尚书薛文泉面上抓心挠肺的难受,心里却淡定的多,如今原因从沈英这亲昵的语气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是也不是,初步先挂在户部名下,等明日再叫薛文泉来,我和他具体说说。”顾青双手呈塔状抵在檀木桌上,整个人看起来再温和雅致不过了,可沈英很清楚,被外人认为淡泊明志、温润如玉的大千岁内心沟壑有多深多广,他在一步步的蚕食着整个国家,偏偏无人察觉。也是,自从大千岁从太子位上退下来,旁人的目光都转到其余的三位皇子身上去了。

沈英在心里给顾青歌功颂德呢,蓦然听顾青说:“子英,你想知道薛文泉的答案吗?还是说你们私下里交换答案了?”

沈英连忙收敛了情绪,恭谨的回道:“下臣只和文泉交换了答案,至于其他大人们,下臣却是不知的。”他写的就先不说了,薛文泉作为掌管户籍的户部尚书确是写了一份皇孙版的户籍,也多亏他记忆力上佳,连大千岁和王妃大婚以及王妃被诊出有妊,以及嫡皇孙出生年月日都记得一清二楚。

沈英顿了顿,又道:“下臣们都在思忖着这问卷调查的用意——”“问卷调查”这个词还是从发起人徒泽那里听说的,“下臣愚钝,想请殿下指点。”

顾青慢条斯理的说:“我以为阿泽那小捣蛋在让你们填写之前就说的很清楚啊。”

沈英:“?”

“就只是他鼓捣出来的一次问卷调查而已,连父皇都填写了呢。”顾青语气稀疏平常,却把沈英炸的里嫩外焦,从顾青的书房里走出来内心仍旧不能平静。做事讲究透过现象看本质,殊不知这件事就是个“现象”,没有“本质”,总之就是想太多,俗称“吃饱了撑的”。

沈英沈大人慢慢平复着波澜壮阔的心情,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他才不要告诉其他人真相呢,让他们继续纠结去吧!

沈大人你调皮了,而某种意义的始作俑者在书房笑的百花齐放,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更快乐啊。

……在海外贸易诸事进入正轨后不久,一个情理之中的消息传来:“薛俭死了。”薛俭,紫薇舍人,薛家这一代的家主,不日前突发恶疾,从外面抬回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断气了。

“看来父皇要对甄家下手了,我记得父皇点了甄应嘉做了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这便是了。”由此更可以确认薛俭的身份不一般,想当年跟随着太祖打天下的贾、王、史、薛四家中,贾家一门双国公,王家也得封爵,史家如今更是一门三侯爵,只有一个薛家,仅得了一个世袭皇商的实惠,可别忘了当时的薛家家主还有个“紫薇舍人”的名号。

历史上将皇宫称之为紫微宫或中宫,那紫薇舍人即可以对应为中宫舍人。“舍人”之职始于秦代,沿袭历代,均系皇帝亲信属官,即是皇帝的贴心秘书,权力甚重。尽管到本朝已经不再设置“舍人”一职,而是改设为内阁学士,但只一个紫薇舍人的名号应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的。

在顾青开始把内务府当自家后花园整顿后,“丰年好大雪”的薛家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顾青的面前。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顾青就顺手调查了一番薛家,抽丝剥茧的推测出薛家暗地里应该是圣人的暗探,负责监管着金陵更甚者是江南一带的暗中动态,直接向圣人负责。

在得出这样的推测后,顾青向来雷厉风行,自然是用行之有效的方式试探了。果不其然,他的推论是正确的。更有意思的是,这天子在民间的眼却有了自主意识,既想占着天子赋予的权势,又想要挣一份从龙之功。

却从没有想过,那从龙之功里的‘龙’之命脉可是在天子手中捏着呢,更何况作为天子的暗探,从来都需要只有天子一个主人。蠢不要紧,但若是连忠心都不能保证,那么圣人就没有再留着他的需要了。

如今薛俭得“急症”死了,就能说明问题了,也再次验证了脚踏两只船是没有好下场的。

至于甄应嘉,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这官职听起来很有格调,实际上再往前数三百年,都找不出有哪一个官职能与之对应。相反,却把甄应嘉从原本织造的肥缺上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