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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休息日时还是会回家住的,今天严格来说算是休息日,不过他还是有工作要忙,可谁让葛瑞丝会回来呢,他就把工作带回家了。葛瑞丝是半夜里回到家的,雷蒙德那时候已经睡了,今天早晨起来在餐厅里看到精神奕奕的葛瑞丝时,他还有点小惊讶呢,属于正常范围的那种惊讶。

在说“你回来了”这种他们正常人类都会说,但在葛瑞丝看来就属于毫无意义话语的问候语前,雷蒙德注意到了葛瑞丝正在讲电话。

雷蒙德把问候语咽回去,原本还因为刚起床有点运转缓慢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电话另一端是谁?葛瑞丝的经纪人?她的朋友,比如说梅丽尔·斯特里普?还是说她的男朋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好吧好吧,雷蒙德着重想的就是最后一个,这也不能怪他。上帝知道,葛瑞丝交了一个男朋友,这里还不特指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呢,就是单指‘男朋友’这件事,他们家所有人都错愕不已。别看他们祖父,唐纳德·伍德老先生是不死心的在给葛瑞丝张罗相亲对象,不,是介绍有为青年,但除了先前那谁谁,剩下的别说认识了,就是见一面都几乎没有,祖父他大概是在用这种行为自我安慰,用葛瑞丝的话来说就是赌徒谬论(赌徒在输了很多次的时候很容易觉得下面运气会好,下一次会赢的,然而每次跟前面一次没有关系),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说这么多,其实雷蒙德就是想说他对葛瑞丝现在这一段恋爱关系太太好奇了。

然后,等雷蒙德回过神来,暗搓搓的往葛瑞丝那边靠拢,并支起耳朵时,葛瑞丝竟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讥笑、冷笑——其实这种笑也不是很常见,葛瑞丝她并不太需要这种笑来表示鄙夷什么的,她光是眼神就足够了——也不是那种她故意装出来的看起来单纯无害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还笑出声来了。

雷蒙德被闪的有点蒙圈,但他还坚强的站住了,可紧接着葛瑞丝就像是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一样,转头看过来,在对上他的目光后,挑了挑眉,还分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也不怪影评人们对葛瑞丝的演技交口称赞,单就是这一个眼神就让雷蒙德噤若寒蝉,脑海里瞬间冒出来的都是过去葛瑞丝种种凶残的事件……如此一叠加,才让雷蒙德觉得他心灵受到了惊吓。

更坑的是他还不敢溜之大吉,就只有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在他们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管家给他端上早餐了,并对他的求救目光视若无睹,这就算了,在临离开时还向他投来爱莫能助的目光,还是装出来的。

雷蒙德:“……”他为什么要回家住啊!

这时候,(小可怜)雷蒙德听到葛瑞丝语气轻快的说:“我要和雷蒙德,我亲爱的表哥,陪我外祖父去欣赏日场《悲惨世界》。”

雷蒙德愤而怒视睁眼说瞎话的葛瑞丝,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也不喜欢《悲惨世界》好吗?每次听的时候,都觉得他变得比《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还要悲惨。

葛瑞丝对雷蒙德的怒视视若无睹,她说了再见后就结束了这通通话,把黑莓手机放在餐桌上,对雷蒙德说:“你有问题要问。”

陈述句。

雷蒙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首先,和你打电话的是你的男朋友,迪卡普里奥先生吗?其次,我从没有答应过要和你一起陪祖父去看《悲惨世界》;最后,好久不见,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并且我也很想你。哦,我忘了说谢谢你的问候。”

多可悲啊,他还得假装葛瑞丝这么问候过了。

葛瑞丝眨了眨眼,拖长了调子说:“雷蒙德,我真高兴你说话这么有条理性了。”

雷蒙德没好气的说:“我谢谢你了。”

“不客气。”葛瑞丝理直气壮的回答,然后她想了想开始回答雷蒙德问题,“是;你是没有答应过,但这有什么区别吗?”

还真没区别,雷蒙德有点生无可恋,但他觉得不能任由葛瑞丝这么独裁了,他得做抗争,想想他的工作,雷蒙德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呢,葛瑞丝就露出个雷蒙德总结过的那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友好而无害的笑容,说:“如果你想说你现在正在和你的那位在读法学前是读医学的、有着中等强迫症既习惯以七为一个单位的、从伦敦大学毕业的约会对象一起负责的那起“气球案”——媒体还能再哗众取宠一点吗——我想我可以帮忙。你不要说你现在和你的约会对象不是处在瓶颈期?”

雷蒙德:“……”

他低下头把老管家准备的黑咖啡快速喝完,再抬起头来色厉内荏的说:“我恨你!”如果问雷蒙德现在最深刻的感想,并不是葛瑞丝知道他现在正在做的工作,雷蒙德想她大概是用了他的电脑,尽管他的电脑有密码什么的,而是见鬼的,他这一次的约会对象,事实上他们已经约会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竟然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