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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斯特林没好气的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斯特林原本以为他会听到葛瑞丝关于这件事的分析,比如说哪个关节出了问题之类的,可没想到接下来他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我见到了朱迪·克莱默。”

斯特林沉默了片刻才默默开口问:“是伍德先生带你去见的?”

葛瑞丝鼓鼓脸,不过她做这样幼稚的小动作斯特林也看不见,再说她的语气和她的表情很“表里不一”:“不,是麦金托什先生。”

“你说麦金托什?”斯特林想了想,猛然扬高语调求确认道:“卡麦隆麦金托什?”

葛瑞丝发出一声微妙的单音节:“是他,或许我该更新下我以前认为你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金鱼的认知了。”

斯特林嘴角抽搐起来:“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现在还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金鱼!呵呵,我之所以会第一个想到卡麦隆麦金托什,那是因为他是戏剧界最负盛名的制作人。”

卡麦隆麦金托什曾经被媒体称为“戏剧制作的沙皇”,他参与制作过包括《歌剧魅影》、《悲惨世界》、《猫》、《西贡小姐》等在世界范围都脍炙人口的音乐剧。

斯特林回想过卡麦隆麦金托什的资料,语气奇怪的说:“所以是他充当了你和作为舞台剧《妈妈咪呀》制作人的朱迪·克莱默的介绍人?别,你不用回答,我这么说只是抒发下我现在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

斯特林现在开始想要相信,他的客户葛瑞丝·格林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不过再联想到葛瑞丝对演艺圈的不定性,斯特林又想痛苦的扶额了,有这么好的资源,这么广的人脉,葛瑞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别说,事实还真是这样——

“你和伍德先生知道《妈妈咪呀》要制作成电影的事。”葛瑞丝陈述道。

坐在她旁边的卡麦隆麦金托什温和的…绕起了弯子:“《妈妈咪呀》这部舞台剧最开始可是爱德华王子剧院登场的,还记得吗,葛瑞丝?你当时也在场的。你也知道,人一老就容易念旧,所以找当年欣赏的后辈来吃顿饭就是人之常情么。”

今天葛瑞丝从斯特林在伦敦wa办事处的办公室里出来,就接到了她外祖父,伍德老先生的老朋友之一卡麦隆麦金托什的电话,约她过去吃顿饭。

葛瑞丝和卡麦隆也认识,不仅如此,而且葛瑞丝对制作了英语版《悲惨世界》,并推动这一版本的《悲惨世界》在伦敦西区大肆上演的卡麦隆怨念还很深——以前她的兄长大人拿陪妈咪看《悲惨世界》来让她听话去做他深恶痛绝的跑腿工作,绝对很好用,当然他自己也逃不过就是了。

抱着对卡麦隆的怨念,葛瑞丝就过来赴约了,就是那么巧的饭局上还有另外一个客人,舞台剧《妈妈咪呀》的制作人朱迪·克莱默,同时也是电影版《妈妈咪呀》的联合制作人。

这么巧?

当然很快葛瑞丝就推测出这真的是个巧合,所以在朱迪·克莱默起身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时,就把这个问题摊开说了。

现在,等卡麦隆绕完圈子,葛瑞丝也露出了葛瑞丝式假笑:“作为小辈的我,如果不满足念旧老人的心愿,那岂不是太不孝顺了,所以我这就去打一通情真意切的电话去感谢伍德老先生。”

在绕弯子的时候卡麦隆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机会来了,所以他对葛瑞丝这样的做法完全赞同,一点都不介意葛瑞丝现在离席,如果可以他都想挥舞下手中的餐巾欢送葛瑞丝离开了。

由此也看得出来,作为被葛瑞丝怨念的对象,卡麦隆深切领会过葛瑞丝式的怨念。

葛瑞丝很清楚她外祖父,伍德老先生这么做的原因,这是不怎么典型的仪式与抵消,作为她和他一力介绍的青年才俊就那么分手的补偿。之所以说‘不怎么典型’,还是因为老先生显然还在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表达对外孙女的关心,顺便还很聪明的拉来了被葛瑞丝怨念的老朋友卡麦陇麦金托什来分散火力。

——所以说,这对老朋友是损友型的?

葛瑞丝从来都对来自亲人的关心有那么些无所适从,她自己也很少会表达出来,通常都是会用别的方式来表达,就好像对安格斯的关心,她的回应是回纽约参加无伤大雅的宴会。而这一次,即便没有她已经和斯特林说好了去试镜《妈妈咪呀》,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会接受她外祖父的好意。

这么一来,葛瑞丝就有必要得到朱迪·克莱默的更多好感了。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先前的聊天中,朱迪·克莱默对葛瑞丝的外形和演技很满意,只是在口音上,鉴于他们已经说动了好莱坞的常青树梅丽尔·斯特里普来出演妈咪一角,在女儿的选角上就会倾向于同样说一口美式英语的美国女演员了,而显然葛瑞丝这一口优雅的牛津腔就显得没那么协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