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说话间,汉尼拔就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他先和艾伯特·希尔这位老朋友打了招呼,尔后转身看向阿曼达,依然有礼又不失亲切的阿曼达行了个贴面礼,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语:“亲爱的,今天你美的令人惊叹。”
阿曼达穿了一件香槟色的长裙,合体的剪裁衬托出雪肤,把她玲珑身材完美的显示出来,配合着闪耀的淡金色长卷发还有精心描绘的红唇,令人惊艳。更何况,她也不是空有美貌的金发女郎,背后坐拥着希尔家庞大的家产,更令人嫉妒的是,她是那庞大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他们寒暄一阵后,就各自分开了。艾伯特·希尔带着阿曼达去认识宴会上的上层名流们,希尔家的女继承人素来低调,流传出来的信息并不多,如今虽然不是大张旗鼓的介绍,但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没有谁在表面上落希尔家继承人的面子,一时间和乐融融,气氛很融洽。
汉尼拔的余光时不时会落在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阿曼达身上,距离阿曼达从他家搬回去也不过是过了两个月而已。在这他不曾密切参与的两个月间,她就迅速扎根,从土壤里汲取营养,再度绽放出逼人的芬芳了。这很不可思议,同时也让汉尼拔觉得遗憾,他本来有机会亲眼见证的。
当然,也只有那么一些遗憾而已。莱克特医生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忙的分-身乏术,他现在有着更美妙的研究对象--威尔·格雷厄姆,他切身参与到了威尔的生活和工作中去。而更加深入的参与的切入点正是引发阿曼达“嫉妒”的阿比盖尔——她的父亲正是被威尔射杀的,这无疑造成了威尔对阿比盖尔的愧疚,以及威尔本身精神的更加不稳定。
话是这么说,但当在宴会里他们单独聚在安静的角落里,阿曼达表现出她真实的一面时,汉尼拔眼底也染上了几分真实的笑意,觉得她分外的可爱。
“你看,这并不难,不是吗?我是说,成为他们的一员。”阿曼达从来都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汉尼拔望进阿曼达的眼睛里:“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阿曼达稍微歪了歪头看着他,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或许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的老师。”
汉尼拔意识到阿曼达说的好老师是在指代他,他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我的荣幸。”说完他用略带担忧的神情看着阿曼达,“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阿曼达愣了愣,随后笑着说:“这是在给我做心理辅导吗?”她对上汉尼拔不赞同的神情妥协了,隔着汉尼拔的肩膀看了一眼言笑晏晏的宴会大厅,“每个人都有一张伪装自己的面具,我只是戴上了一张更趋向于大众的面具而已。再说了,”她重新看向汉尼拔,蔚蓝色的眼睛里再没有了曾经有过的茫然与稚嫩,“我并不想独自停留在原地。”
阿曼达说完就不再看汉尼拔了,她垂下眼帘看了看手中的香槟,沉默了片刻说:“我去复查了,记忆缺失仍旧没有恢复的迹象,或许这就是天意。”
汉尼拔永远都那么犀利,他说:“你是这么说服你自己的?”
阿曼达皱了皱鼻子,这可并不怎么淑女,却让汉尼拔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时候宴会厅里重新响起了一曲慢华尔兹舞曲,汉尼拔很快就辨别出来:“艾伯特最喜欢的一首,他是不是向你推荐了?”
阿曼达点了点头。
汉尼拔朝她伸出手,诚挚的邀请她:“ayi?”
阿曼达把香槟放下,把手放在汉尼拔的手心里。汉尼拔的手修长,手心温暖而干燥,阿曼达的记忆宫殿里还保留着在她高烧时,这双手覆在她额头上、指尖碰到她额头上的触感,她有一瞬间的闪神,被汉尼拔捕捉到了,他贴近一些低声道:“你可以安心的把自己交给我,我会带领你,一如既往。”
阿曼达条件反射般的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比和其他人交谈时露出的笑容可要真切多了。
他们的加入吸引了宴会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汉尼拔优雅,是如今很少见到的古典绅士;阿曼达优雅,却是带着近代备受推崇的金发女郎;而如今他们站在一起,本该存在的违和感却看不到,他们身上的某种特质让他们看起来很契合。
艾伯特·希尔没有再理会旁人的奉承,他的注意力都投注到成为焦点的男女身上,更准确来说是阿曼达身上。他回想起他回到巴尔的摩来,见到她的第一面,艾伯特·希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阿曼达的不同,再然后他当女儿一般的侄女第一句话就让他的预感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