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自认为自己是个不畏强权的读书人,一心以为鱼儿仗势欺人,挺身而出为妹妹一家出头,熟料迎来唐母披头盖脸一顿骂,愣在了当场。
鱼儿淡淡瞥了唐父一眼,不愿搭理他。
“我去看看大姐姐如何了。”鱼儿正了正怀里欢欢的姿势,轻声吩咐道:“蓄意伤人,不知悔改。茗烟,将她绑起来送去官府。”
茗烟和荣国府来的几个小厮,朝着唐父几个碍眼之人冷哼一声,挤开他们用绳索绑起了伤人者,按照鱼儿的吩咐送去了官府。
来到了产房前,听着屋里传来的痛叫声,鱼儿的心揪了揪,拦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的唐宇,担忧地问道:“大姐姐情况如何?”
唐宇哭丧着脸道;“大夫没让人递话出来,我也不清楚。”
恰好门开了,抱琴抱着一盆血水出来,听见了这话,便道:“大夫说情况还好,夫人和胎儿都没问题。胎位正,产道开了,很快便可生出来了。”
有了抱琴的这一句话,鱼儿和唐宇高高提起的心脏总算可以放了下来。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等待后,一声婴儿的啼叫声划破长空。
不多时,抱琴满脸喜气地开门而出,喜道:“母子平安,恭喜姑爷喜得麟儿!”
唐宇激动得跳了起来,鱼儿展颜一笑,立即派人去荣国府和贾母报喜。那边收到了喜讯,又命人送了一大车东西过来。
到了下午贾元春醒来后,姐弟两人隔着门说了一会子话,见了刚出生的小外甥一面,鱼儿才起身离开。
由于出了刚才唐氏母女的那一遭事情,唐家有些乱。欢欢受了惊吓,精神不太好,贾元春自己生产完要坐完月子方可出屋,不能亲自安抚她。加上担心家里的丫鬟照看不妥,和唐宇商量过后,夫妻俩便让鱼儿抱着醒来的小欢欢一同回了荣国府小住。
待鱼儿出了唐宅的大门,贾元春马上命抱琴去查探,唐氏的儿女究竟为何会进入欢欢屋子拿东西。欢欢不在屋里,房间关的密密实实,她不相信那两人是偶然进入的。
不出贾元春所料,事情和唐父的两名庶女有关。她们在唐氏的儿女那儿受了气,又没胆子报复回去,于是说欢欢房子里有一件稀世珍宝,引诱两人入内,指望贾元春发现后,狠狠教训他们姐弟一顿。
了解了真相后,贾元春这回半点不顾唐父面子,发了狠,将两人丢到了尼姑庵里静心思过到出嫁。
妹妹哭闹不休,戳着他的心脏谩骂,外甥女被人压去了官府,最后疼爱的两个女儿又被关在了尼姑庵,唐父简直要气炸了。
但贾元春占了一个“理”字,完全不惧他。且连他的儿子正妻都不站在他一边,唐父无力扭转形势,唯有躲了起来,不让小妾和妹妹找到他哭诉。
鱼儿回了荣国府,两手抱着欢欢径自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见了雪团子一样的欢欢,二话不说就从鱼儿怀里抢走了,祖孙俩你蹭我我蹭你的,没完没了。
鱼儿坐在一边,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一老一小两人的亲昵。“大姐姐是大年初一生的,她刚产下的孩儿是今日大年初二的生辰,欢欢的诞辰是在大年初三。初一,初二,初三。三人的生辰串在了一块儿,祖母你说神不神奇。”
贾母如醍醐灌顶,目中划过一丝讶异,惊奇道:“还真的是这样!你不说,我还想不到呢,可见他们仨呀,是天生注定的母子缘分。”
欢欢小脑袋挨着贾母肩膀,小胖手捧着老太太的脸颊,黑葡萄眼睛扑闪扑闪的,奶声奶气地说道:“明天是欢欢的生辰,要吃红鸡蛋哦。”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她红润的小嘴唇,满是宠溺地说道:“好,让你舅舅亲手给你煮。”玉儿是投胎在他们家的神仙,他亲手煮的东西,都是带有福气的。欢欢这孩子吃了,将来一定福寿绵绵,一生顺遂。
“对,我亲自煮给欢欢吃。”鱼儿重重一颔首,眸子笑意盈盈的,看向贾母说:“还有半年就是祖母的生辰了,到时候,玉儿也煮给您吃。”
老太太眉开眼笑,嘴里甜滋滋的。“好孩子,祖母没白疼你。”
欢欢摇了摇老太太的手臂,冲她绽放了一个纯真可爱的笑容,用一般甜又软的声音说:“欢欢也要煮给曾外祖母吃哦。”
贾母被孙儿和曾外孙女哄得通体舒畅,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温泉里。“好好好,曾外祖母也没白疼欢欢,欢欢最好了。”
“嘻嘻!”欢欢小脸埋在了老太太的颈窝里,害羞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