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帘子可以挡住父亲狼狈模样,而且众臣不得见的话,父亲也能舒服许多,便是在后头躺着睡着亦是无妨,只要他在前头撑得住,不让人心中生奇即可。

而如果不挂帘子,他的父亲就必须正儿八经着袍戴冠坐在人前,和朝中臣子商讨交流,精神紧绷,如此一场大朝会定劳心劳力,而相对的,他的压力会少上许多。

前者看似是个更好的选择,然而——

赵政捏了捏手指,“若是,直接由孤摄政呢?”

他说出了第三个选择:“自孤加冠赐字涉政至今已有一岁,相邦以为,孤决断可有差池?”

吕不韦愕然,他禁不住抬眼细细打量了下这位年轻的太子,见俊美的青年满脸严肃紧绷地看着他,略显薄情的唇紧紧抿着,目光极为坚定,他不禁有些讶然。

这年头但凡读书人多半都会些相面之术,吕不韦自然也会,而且还是其中的小半个行家。

坦白说,在初初见面之时吕不韦便为那时还是小少年的太子相过面,太子政的面相并不算好,这位青年鼻高眸长,唇薄眉浓,虽然英气逼人,然而这面相是寡恩多欲之态。

不过当时他并未多做留意,于他而言,他投资的主体是异人,赵政只是附赠之人,且这亦是算不上什么大恶之相,不过意味着不太好对付罢了。

而在吕不韦的人生经历之中,像异人这般的着实少数,天下又有几位王上是好对付的呢?若是看个面相不佳便知难而退,岂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