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一边写,尉缭便在一旁拿着纸张给他写治理东郡需要注意的地方。一并写上的还有尉家的老亲们,这些人未必亲秦,中间还有多少关系可以用也不清楚,但的确可以给吕安提供一点方向。

尤其是众多氏族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份关系也非常重要。

只可惜尉家以前的主要势力范围在魏国南麓,处于北方的东郡的信息他知道得不算多。

“已经很好了。”吕安将桌上放满需要被吹干的竹简之后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粗粗扫过便将其中关系记下了太半,笑着道,“等东郡百姓通习秦法后,最后能够选择留在东郡的,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呢。”

一语成谶,就在吕安顶着两个黑眼圈送别尉缭后当日,他们就遇上了离开濮阳的一大队车马。

那车上堆得满满当当,马车牛车排成一长列,看得到头看不到尾,不过并没有看到主人家的马车。

吕安一行人轻车简从,他也没穿官服配印,乍一眼看起来普通无比。因此这些人在排队出城时候说话间自然也没有避让他们。

“吕太守,这是濮阳一大户。”身侧的小吏凑近了悄声说道,“家业极大,家里头有人在魏国朝中为官,小的以为,他们应是转移财产,你看是不是要……”

“无妨,不必动。”吕安勾了勾唇,他双手抄进袖兜内,以农民揣的姿势十分不讲究地站在那儿。吕安眯着眼懒洋洋道,“他们都是自由身,要转移自家财产咱们也不好拦着。”

“更何况……”他笑着说道,“只要最值钱的不走,转再多钱出去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