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很好,小时候在中山国的时候虽然还没到寻常孩童记事的年纪,但是刘彻隐约记得在他还是刘小彘的时候,这位嫂子曾经哄骗他和几个小伙伴去给兄长吹彩虹屁。

咿——现在想起来,当时他才多大就会讨好阿兄了,心机也太深沉啦!

夏安然不知道刘小彻之前经历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没给他写信,一无所知的兄长正给爱人展示全新的甲胄。窦皖行军擅长防守,不善进攻,但接下来汉匈战争间不可避免是以进攻为主,遭遇战和追击战是免不了的。

考虑到匈奴的作战方式就是“放风筝”,即拉开距离射冷箭,反复几次削减对方战斗力,全新的甲胄在设计上就更为注重正面防御,而牺牲了后方防御。

这也是无奈之举,甲胄的重量必须要保证一个限度以下,否则就会影响兵士行动,正面加强势必代表着背后要有削弱,所以必须要穿上锁子甲加强保护,另一方面这次匠人在头盔方面也更下功夫,正面多了一个可以下拉的铁丝网。

“以骨失穿破不了,但是你要提防匈奴有铁箭,尽量还是要避免密集冲锋。”夏安然很认真地对窦皖说,“如果实在有必要,可以将头盔反过来戴,你眼睛的位置有开孔,不过这样呼吸和声音传播会有些问题,还有这样后背的防御会降低。”

窦皖试着将前网上下拉动,意外地觉得还挺方便的。夏安然注视着窦皖这一半遮半掩下更加神秘好看的脸,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就反过来戴吧。”

“怎么了?”窦皖疑惑看他,就见小国王一脸的沮丧,“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张脸。”

“……殿下喜欢……皖这样?”

“那可不,这叫朦胧美。”犹抱琵琶半遮面懂不懂,要不然当年遮住半张脸的夜礼服假面怎么就能征服万千少女的心呢。他想了想,忽而伸出手刮了一下窦皖的下颚,“美人,给爷笑一个?”

窦皖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然后,当天晚上,不懂得何为朦胧美的窦皖就欣赏了一下他以为的“朦胧美”,哪怕美学造诣比他深厚很多的小国王哭着喊着不是这样的也不予采纳,特别的一意孤行。

翌日,面无表情喝着腰子汤的夏安然整个内心都是崩溃的。

离开的日子不由小夫夫二人浓情蜜意而减慢多少,五日很快便到,临走前夏安然让窦皖带上了以多多为首的一群鹅子,窦皖对他训练鹄鸟寻找匈奴一事早已有耳闻,如今见夏安然将鸟送到他面前也毫不意外。他接过了多多鹅颠了颠,在多多鹅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平静说道:“结实了不少。”

夏安然看着多多原本竖起来的翎羽一根根灭了下去只觉有些不忍直视。

作为一只南来北往的候鸟,虽然多多平日里也没少招猫逗狗圈地盘,加上给他和窦皖送送信什么的,但比起正常的迁移过程无论是飞行距离还是质量都大大下降。它最近吃得也好,自然一不当心就……发胖了。

但作为一只注重颜值的鸟,还是优雅的象征,多多似乎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儿子自欺欺人,老父亲能怎么办呢?只能将他交给另一个父亲进行思想教育呀!

夏安然揉揉儿子脑袋,叮嘱了一句,“记得到时候飞高一些,小心别被流矢射到。”

“嘎——”此时没有外人在,多多鹅还是习惯性地鹅叫了一下,而不是使用它的第二外语天鹅叫,然后它自长脖子里头发出了一连串复杂的呼噜声,在夏安然的脸颊上蹭了又蹭。

夏安然忍了忍,没忍住,他捏住多多鹅的脖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了猫叫?”

多多静静地看他,两个黑豆子眼别提有多无辜了。小国王要被气笑了,“不是让你别去找长长打架吗?”

多多歪过半张脸,直视夏安然,但了解禽类天性的小国王知道这动作恰恰表示它是在用自己的盲区看自己,简称心虚。

不用说也知道长长猫肯定又被欺负了一顿,真是太造孽了,长长待在这里找不到媳妇也就算了,还老是遭到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怪不得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成为了中山国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夏安然捏着多多的脖子往窦皖怀里一塞,叮嘱道:“想办法给它找个媳妇吧,必须管管了。”

窦皖对怀中儿子咕咕呱呱愤怒的叫声置若罔闻,他一手将鹅头塞进了咯吱窝里头另一手就着这个动作揽住小国王的后颈,二人在儿子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交换了一个亲吻。

多多可生气了,它都要被送出去上班了,家里头那只四个脚的就能独占阿爸,它这是提前确立自己的太子地位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