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后勤上很少会放大量兵力来保护粮草,哪怕粮草是重中之重。他们采取更为经济的方法,即将粮草分散运输,不至于让人一锅端来减轻人员配置上的压力。
这一方面是因为人员太多动静太大,不利于隐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押送人员也会在押送过程中消耗物资,大汉朝就曾经发生过在远征时候派军运送粮草结果到达目的地只剩下一车粮的情况。
而轨道运输恰恰能够满足——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消耗、最隐蔽的方法将粮食运到该去的地方的这一点要求。
同时,中元四年中,民众们养的马出栏了。
这些亚成年和从羌人处收购的马匹被一同送往边关进行磨合训练,同时汉军开始扩充骑兵方阵,擅长骑射的归顺匈奴骑兵以及羌人、大月氏人在骑兵的训练中担任了重要角色,汉军开始逐渐调整军队结构,开始了由步兵向骑兵、步兵转变的过程。
同年,刘启下令改诸侯国丞相的职务为相。
公布铸造伪造黄金、钱币者处以严刑的律法,废除私自铸币权,铸币之责全数收归国有,以各地藩王为铸币发布口岸。
在皇太子的一力推动下,景帝颁布了关于“疑狱”复核制的诏令。
其中明确法令和度量是用来止邪,不是为了以法杀人。
刑狱可以定人生死,人死则不可复生,死刑的最高审理权交由帝王。即从此以后一切因刑狱定死罪者必须推延半年执行,执行前交由帝王复审。
此计凡刘必遵,后世帝王不得更改。
另外,刑狱之事允许上诉,如果法令判定有罪而犯人心有不服,可以再上诉到上级,直至最高司法机构廷尉。不过如果上级判定结论不当,而评议者确实以律法而定的,不由评议者承担过失。
此法一则将人的性命放于最高点,二则便是提醒地方官僚审理法案时候不要以暴治民,律法的刑罚应当是最大值,而不是最小值。
执法之人应当在公正之余从宽考虑,以尽量不损失犯人自理能力的前提下进行判罚。、
同时,景帝废分尸为弃市,明令鞭笞刑罚的工具为长宽有定式的竹板,执行者不允许更换等一系列零碎政策。他还让几个有司法经验的治狱人重新排演大汉的律法,增加如今新出现的罪名,减轻或者废除过去的不合理之罪。
其中便是以一个名叫张汤的年轻人最为瞩目,他所编纂的法书几乎得到了全盘应用,景帝非常高兴能够得到此少年英才,将之封为廷尉右监,秩千石。此人也是择才试选上来的人才中爬得最快的一个,到今日他也不过二十岁。
当时朝廷中有人不满,有心责难,张汤与之斗大汉如今的律令,无论《九章律》、《傍章律》之类的治国大法,还是《军法》、《章程》这类小律均是大获全胜,其对于如今大汉的律法制度全数了然于心,方方面面均能信手拈来。更难得的是,他虽看似为法家子,却自习《尚书》、《春秋》,法中带儒,正正符合了景帝的需要。
张汤一战成名,因为过于轰动立刻入了不少人的眼。但他不骄不躁,为人低调谦虚,一时间不少家中有女眷者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而对于这些人家的垂青,张汤均是以心有所属拒绝。
心有所属?谁家的女儿郎这般幸运?
有人以为他在推辞,纷纷追问,张汤实在被逼得受不了了当场做赋,赋中他将二人相遇比作天注定,又将那女子写得高贵美丽,最后写了自己因地位悬殊虽苦心暗恋却不得说,只能想尽办法离得近一些,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总之极为情深。
此赋一出便如催泪弹一般在人群中传开,秦汉间男女之事极为直接,基本上就是君既无情我便休,哪有这么深情等候还来个你若阳光我便灿烂的?
这也太深情了!
当下,被感动的长安群众立刻在暗地里活动了起来,有人觉得这定然是一个嫌贫爱富的故事,也有人觉得这贵女可能有了婚约,又有人说张右监如今可是一千石,这身份可不低了,他还没去求娶,说明是觉得自己的身份还不够……难道是侯爵贵女?
这个说法立刻给了众人灵感,张汤的身世太简单好查了,立刻就有人摸去了中山国。中山国国王和张汤同龄,中山国上上下下也没什么豪富在,众人刚有些失望,忽然有人灵光一闪,张汤在中山国求学的时候翁主是不是也在那?
几人当即恍然,然后再算算,这翁主和张汤离开中山国的时间也就是前后脚,虽然是张汤先走,但那不是早就知道翁主要回长安吗?
如此一来好像就对上了,立刻有人去找张汤求证,一贯儒雅的张右监闻言面色大变连连否认,不过这举动在众人看来自然就解读成了张右监不想坏了翁主名声,毕竟翁主尚未择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