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韩嫣立刻跳了起来,他只是来凑个热闹啊,怎么突然就要被扮女装了?他们不是来闹洞房的吗?话题怎么变得那么快?

卫青等人本就不赞成来闹洞房,只是刘彻一心如此他们不好阻拦,原本一直担心中山王生气,现在一看殿下转移了对象当下一阵起哄,将刘彻原来三分兴趣转为了八分。

主要是韩嫣太配合,那不甘不愿的小模样让人特别想强迫他做些什么。

对不起了!兄弟。

张骞和卫青二人通力合作拉住了转身就想跑的韩嫣,不是他们想要出卖兄弟,只是中山王殿下毕竟手握布置作业的权利,若是一个不好,给他们布置一旬文化课作业可怎生是好?到时候殿下可以用陛下作为借口,他们可不行。

李当户本来也是来凑热闹的,一看小舅子在这闹腾眼珠子一转就加入了进来。夏安然笑嘻嘻趴在窗框之上,目送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再一看卫青边走边往这边看,他不由给了对方一个干得好的手势。

“殿下什么时候和阿青说好了?”窦皖不知何时到了他背后,自然也看到了而这一幕。

夏安然抿嘴一乐,“没说,不过阿青这小子聪明。”

他乐滋滋回头,“不愧是咱们中山国培育出来的娃,就是机灵。”

窦皖倾身向前,“皖也如此觉得。”

夏安然被猛然贴近,只觉得秋日不薄的礼服都挡不住背后传来的阵阵暖意,他一愣,笑了:“你这是发乎情,还是止于礼?”

窦皖声音微哑:“殿下,今日,皖一定遵礼。”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已经全数暗去,刚才被挖出来的一个小洞被夏安然扯了一张纸随便贴补了下,屋内只有一对蜡烛仅有的光芒一点点在室内试探着前进,只可惜它们被隔绝在了帷帐之外,虽是极其好奇那里头传来种种声响为何却总是不得入。

屋外一阵秋风起,卷了一片本来晒着薄薄月光的银杏树叶,那叶子在空中翻滚盘旋,最后悄然落入了池水中。一只鹄鸟正在这池中安眠,他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被这悄然的声响惊醒,眨了眨豆豆眼,见水塘里的一轮明月忽然生气,张开翅膀扑打水面扰乱了一池清静。

明月丝毫不恼,在鹄鸟合上翅膀后悄然而至,伴随他再次入眠。

秋色正好。

同一片苍穹之下,大汉国的西侧有一群人正狼狈地踏着月光东行,为首一人抱着一截木杖,忽而他们停下了脚步,在他们面前的是遥遥在夜色中显得更为巍峨的长城以及城门。

当他们看见长城上星星点点的移动亮光时终于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为首之人更是长跪不起。

这一群人,正是穿过匈奴右部势力范围,想要联系上月氏部落两相夹击匈奴的大汉使臣。

他一路所行并不顺遂。

当时假装成商队之后初时还算顺利,但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匈奴右部扣留,右部的人对他们的商品非常好奇,对他也算是热情,但这一切都截止于他提出想要去西边看看。

比起左部,右部对于商贸往来更为看重,他们清晰地知晓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汉人穿过这条线,也不能让任何一个西域的商人过去。因为唯有横亘在西域和汉国之间才能够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汉使扮演的商人角色,也在右部当户被点为这一年的出使使者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汉使只能小心翼翼地待在这儿,是借口想要等待秋天草原产出兽皮冬天再回去出售,才没有同匈奴使者一同入汉。

但尽管这个借口并不算拙劣,却也有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了,于是,汉使一行人被拘役了起来。他们翻找了这些人携带的商品,并且找到了使节。

托汉匈日趋频繁的接触所致,使节的存在并不让匈奴人感觉到陌生,他们很快意识到了他的真正目的。

汉使一行人被抓捕,之所以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理完全是右贤王在等待当户归匈后的情况,他们打算如果这次出使的结果不好,便将使者送去王帐,让军臣单于利用他来斥责大汉国。没想到右部当户归来后狠狠夸了一番大汉,并且带回来了许多粮食和制品,右贤王考虑了下这个通商口对于右部的意义,便打算到时候将他送回长安,以此要挟长安在西部开放通商口。

但这一计划没能成功,此后草原的局势被军臣单于的惊天一怒而打破,右部疲于应对王帐的刁难,汉使寻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感谢当时匈奴右部也打算前去过冬地,而没有将他再关在笼子里。

这次逃逸,汉使只救出了三个随使。三人夺马一路西逃,只敢夜行,哪里难走往哪儿走,一路渴饮夜露饿食虫蝎,待到找到疑似是大月氏的部落时已经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