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幕后的几个倡人才各自带着乐器和偶人走了出来。人偶娃娃到了近前几个夫人方才仔细看了,纷纷惊叹,其中尤以刘嫖为甚:“哎哟哟,这娃娃可好生漂亮,不行,我得同我胜儿侄子要一个过来,这么漂亮,摆在家中我也欢喜。”

刘嫖平日里说话为了照顾眼睛看不见的窦太后会有些许夸张,然而这次她确实全心全意的。

窦太后好奇道:“娃娃不都是一样吗?这还有什么特殊的不成?”

几个娃娃齐齐在窦太后面前拜倒,“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声音齐齐唱响,“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哎哟哟!”刘嫖赶忙凑在窦太后耳边对她说了几个人偶正在对她行礼的事。老太太闻言一乐,她抬抬手,“这么灵活呀,免礼免礼,都起来吧。”

刘嫖知道她的心思,忙凑趣上前,她同倡人一唱一和间便将这出戏的情况套得干净。待到听闻这出戏出演是在过年时,一众女人齐齐沉默了。

贾夫人更是忍不住捂脸扭头,有时候她真的弄不懂儿子在想什么,真的弄不懂。

“那这年……”程姬喃喃开口,后头的话被她咽了回去,她勉强换了个委婉的方法问道,“那你们演了几场?”

真的没被人砸场子吗?

倡人干咳一声,隐下了为什么他们养成演出结束之后不急着出场讨赏习惯的原因,努力挑好的说,“托殿下洪福,此后一日一场,直到年节尽了均是唱满。”

……这都没被打,中山国的人脾气都不错啊。

怎么可能……毕竟北方纯爷们火气大,尤其看到老婆孩子哭成一团的时候,再加上不少爷们自己内心也伤着呢,这两相结合下可不是肝火上涌吗?只不过后来中山国中尉府派来了兵士保护……咳,这个就不必说了,

窦太后又问了几句,她倒是没有上手摸娃娃,年纪大了,总有些忌惮在。

倒是刘嫖因为好奇看了看娃娃的衣衫,惊道:“哎哟,这衣服也够讲究的,这款式料子我也没见过,簪子也好看。这是你们哪个匠人做的?能做个大的不?”

为了避免坐在后头的人看不见娃娃,每个娃娃的衣裳都不是同一个颜色,夏安然让人怎么浮夸怎么来。单个娃好看,好几个放在一块颜色别提多乡土了。

至于服装行事,名曰“架空”,实际上就是影楼装的风格,发饰也一样,金银珠串扎了满头。刘嫖觉得好看的是祝英台婚服时候头上扎的一个蝴蝶簪子。这蝴蝶簪子以铜为框,翅膀自内向外颜色递增,内里是白,到最外围是一种饱满透明的深蓝色,中间色泽自然过渡,交接处隐隐还带着绿芒。

和如今往薄里做的习惯不同,这明显是故意做厚,但是厚得太漂亮了,在日光下这只蝴蝶仿若能够被日光穿过,多少有些似真似梦之感。

“呃……这是殿下拿来的。匠人只是将之安在了簪子上头,再佐以流苏。”

闻言,各位夫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让夏安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蛱蝶在长安城靠剧情取胜之前,先靠首饰服装狠狠刷了一波时髦值,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终于收到母亲的回复了,但里头的内容却是问他要服装布料、头饰妆容之类的,小国王简直一脸懵逼。

不是,你们女人的关注点都那么怪的吗?

对了,这么说起来当时陈娇娇好像在哭了一场后更加关注娃娃的衣服配饰,还研究了好半响……可怜的伪直男夏安然可能忘记了,每一年的春晚在播出后最早被顶上热门的,一般都是某某口红色号或者某某衣服品牌,同时那时候还在放假的淘宝最先紧跟的,也是春晚同款的服饰。

毕竟如果赶得及,顺丰小哥又比较给力的话,还能做春节里最靓丽最时尚的崽。只有这一点需求被满足后,大家才会安安心心地去研究、去揣度剧情。

可怜的小国王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和关注点,他只觉得现在正在遭遇来自自家母亲们的灵魂拷问——崽,先把布料交出来,再把首饰交出来,最后把化妆娘子交出来,其余的,她们一句都没多说。

夏安然冷漠地将亲妈的书信放到了一边,搂起正好在室内乘凉的多多鹅就抱了个满怀。这个发展局势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只有多多鹅软乎乎的肚肚毛才能安抚他受创的心灵。

多多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嘴给小国王顺了顺毛全做安抚。

薄皇后原本正在边上看书,见夏安然这个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她拿起了贾夫人写来的书信,只看了三四行便笑了出来。

等全看完了,她更是笑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