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年轻的中山王轻柔说道,“我可以送你去。”

郅都一时失语,他沉默良久,却还是微微摇头。

“臣谢殿下好意。若有一日前线告急,陛下缺兵少将,臣便是辞去丞相一职也会赶赴前线。而如今……”男人一贯严苛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笑,“臣更愿意待在中山国,看着殿下所治之国一点点成长。”

“……那便好。”夏安然拍了拍胸口,也跟着展颜一笑,“中山国离不开丞相,坦白说方才,我亦是跟着紧张了下,挺怕听到丞相说想要离开的。”

承认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小国王站起了身,抽出架子上的若干个竹卷,将其抱着走回,“丞相不若来看看,这是我前几日所书想要上奏之事。”

郅都将其接过展卷,眉头顿时就打了一个结。他看着上头小国王书写的关于联合涿郡整理疏通滱河一事,忽然觉得或许去边疆真的能比待在中山国要更轻松些。

春风送暖,绵绵春雨带来了新生命的力量。

当大草原上的白色渐渐被绿色所取代后,苦熬了一个冬日的匈奴人亦是回归了他们最舒适的生活节奏。

匈奴王庭出了件喜事,大汉的南宫公主,也就是他们的大阏氏为陛下诞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儿郎。

在这位王子诞生的时候军臣单于大喜过望,他举起这个还在啼哭的婴儿对着亲信说:“这位王子的身上同时流着汉匈两国的血液,是大汉和匈奴的重要纽带。”

同时他为这个孩子取名叫日磾。磾是一种黑色的颜料,匈人经常用它来染衣服。匈人取名字时候多半比较随意,灵感通常来自于看到孩子时候的一时联想,所以旁人也没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