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着饼子的手一顿,碎屑顿时洒落了些下来,他低着头没有接话。阳信公主这时候也不需要旁人接话,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发泄的窗口罢了。

夏安然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听这位长姐慢慢将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心路历程吐露出来。

从去岁匈奴来求亲之后到她嫁给曹寿之前,阳信公主一直是在恐慌之中度过。

虽然对内已经确定了南宫出嫁,可对外并没有明言,所以阳信其实一直有些害怕自己会被抬上去顶替。

虽然她心里头也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已经有了婚约,还是景帝的长女,对方还是开国功臣的子嗣,又是侯爵,但怕就怕这万一。

倘若南宫在此时重病一场,亦或者真如妹妹所说的毁了容颜,那她势必要顶上。

妹妹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但将心比心,阳信觉得如果是她,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去和亲。

嫁给一个比她大那么多岁的男人,甚至在他死之后还有可能要嫁给他们的“儿子”,儿子死了还得嫁给“孙子”。这让身为皇长女的她如何忍受?这样的人还有何尊严可言,不过是男人间的生育机器罢了。

不单单如此,还有完全陌生的国度,那里的每个人都会是她的“仇人”,在那里她机会孤立无援。

她不再是大汉的公主,而是大汉派来和亲的一个礼物,这是她绝对受不了的。所以她一力促进了他和曹寿的昏礼提早,便是要防着妹妹。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妹妹在其中并没有动任何手脚,在最初的几日颓丧后,她以飞一样的速度开始了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