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婴听到了下头几个小郎君的嘀咕声音, “阿武,好了没有,你好重啊。”

“是啊是啊, 我们快撑不住……你快些。”

韩婴自己坐的是最靠近隔壁的竹栅栏,看看上头一张因为紧张而五彩斑斓的小脸, 再看看同样在一个汤池子里的几个同僚, 他们丝毫没有被惊动的模样,都十分惬意地躺在有倾斜角度的板子上头坦坦荡荡晒肚皮。

男人微微一笑, 他冲着程武做出了噤声的姿势, 然后他起了身, 自边上的台阶上了去,边走边刻意说道:“这池子泡久了还真有些头晕,婴去那板子上头烘一下。”

郅都此时正摘下盖在眼睛上的湿毛巾, 他眼睛都不睁,只是熟练地将毛巾去温泉水里头沾湿了又拧干,重新将暖融融的帕子盖在了眼上, 他的声音迷迷蒙蒙的似是要睡着,“某早说你那样泡着会胸闷, 泡温汤就该要像吾等这般, 莫要让热水过胸,这般就不会晕乎了。”

韩婴看着另外几个同样重复这一番动作的男人, 再抬头看着双手撑在竹架上头蓄势待发的程武等人,唇角微扬,悠悠闲闲地进了屋子里。只不过片刻后,他就听到了极为响亮的水声, 接下来就是男人们响亮的怒吼和小孩子的笑闹声。

他舒舒服服躺在了石板上头,室内点着碳炉, 温度很是合适。韩婴只在肚子上盖着一块帕子,闭着眼睛任由火气带走潮意。因为太过舒适,他竟是有了几分懒洋洋,就连程不识拧着儿子的耳朵从他边上愤怒踏过他都懒得睁眼。

咳,小孩子皮了,是该收拾收拾,可莫要教坏了乖巧的小殿下。

至于韩婴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当然是因为他是一个大儒啊,当大儒的怎么好随便出手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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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然等人在别苑等了七八日,便收到了他哥的书信,赵王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在邯郸等着自家弟弟。

至于鲁王……?

赵王非常淡定地表示,弟弟当然和他一起走,两个藩王的队伍就已经挺大了,三个藩王一起行动的话对于沿途驿站会是很大的负担,到时候还有胶东王的队伍要合并呢,一起走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