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儿。”夏安然打断了他的话,“用酒肉招待朋友,可以获得友谊,拿酒肉招待豺狼,只会把他们养得更强壮。”

“豺狼是永远不会知足的,养肥了他们的欲望,养大了他们的野心,他们就会回过头来啃咬你。”

“那……”

刘彻不需要问出口,夏安然就明白他想要知道什么。

年轻的小国王微微抬头,他的目光正对上攒眉踏入的郅都,一字一顿道:“磨利自己的刀,准备好自己的牙。”

“在那之前做好完全准备,等有能力一击致命时将他咬杀。”

“心字头上一把刀,在那之前再痛也要忍。”

夏安然的掌心被长长的睫毛扇过,小少年低落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要忍多久呀?”

“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你在忍,你治下的百姓更在忍。你受到的耻辱有多少,治下民众的耻辱只会更多。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担负在父王身上。”

“彘儿,你终有一日会为君,为王,为父,你得担起所有人的期待,背负所有人的荣耀,也要扛住他们的耻辱。”

郅都已经踏入,他无声地冲着夏安然作揖,目光却如烈焰燃烧般炽热,然而小少年微微偏过头有些沮丧地说:“彘儿不喜欢忍,而且忍无可忍怎么办?”

“那便不需再忍。”夏安然缓缓松开了遮住弟弟眼睛的手,让他的眸子中间渐渐充入暑天的耀眼光华,“但你要记住,刀落下,是一定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