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没有想到太傅是来说这个的,颇有些莫名其妙于他的举动。只是太傅激动的情绪做不得假,二人交握的双手传来对方的轻微颤抖,显然是激动坏了。
怕人心情过于激烈引发疾病,夏安然赶紧拉着人坐到榻上,先给人倒了杯水,等到翟邑稳定下心绪后才问道:“只是一小吏,怎的就惊动了太傅?”
“非是小吏,也非是小事。”翟邑叹道,“殿下,此次跟随殿下入朝拜谒均是我同丞相精挑细选层层排查的,不料还是混入了此等恶吏,竟险些引诱殿下做出错事!”
“老臣斗胆,殿下可是当真因为觉得米饼昂贵,方才不投予猴群?”
面对太傅的问题,夏安然沉默了良久。他不回答,翟邑亦是不催,室内寂静被少年的一声叹息所打断:“太傅,本王曾读《韩非子》,中有说到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本王……便是生怕我以米饼投猴,亦是会引得国人仿效,”小国王垂目道,“届时若是猕猴饱,而我国民尚饥,非良事。”
“殿下聪慧。”男人慨叹,“齐桓公之故可谓上行下效淫俗将成,故而韩非以为王者一举一动均须得谨而慎之,不可纵性。”
“殿下小小年纪如此通透,臣愧矣。”
“太傅不必如此夸本王,”夏安然摇摇头,他心中很清楚太傅所言其中的水分,“小吏会如此哄我玩耍,多半是因为觉得我年纪小,正是喜爱玩乐的年龄,故而此举仅为投机。本王还要感谢于他,有了他此举,日后定不会有人再邀请本王玩耍了。”
他略略沉吟,又道:“只不知太傅当要如何处置其?”
“殿下想来并不知晓此人是谁?”翟邑见小国王如他所料得点点头,肃然道,“此人为御史台之人,其职为庇佑百姓,规劝殿下,他却僭越在先又引恶在后,其行举实在可恶。”
“以丞相之意,当革官职,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