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还有有价无市的绝版桃色墨水,独一无二的特制作金粉红蓝黑三色墨水等等,为了得到这几件奖品,各地的富商们早早便到处打听当地的是否有擅长冰嬉之人,然后资助他们进入汴京城参加比赛。
唯一的要求便是穿上绣着咱们家店铺名的衣裳去拿奖!奖金归你奖品归赞助商!?
宋国的商人们本来就擅长打广告,每逢出了新酒的时候,他们还会特地邀请当年最有名的大家们为他们的酒水代言,而如今这一个可以上到皇帝面前的冰嬉活动,毫无疑问更是成为了打广告的最佳舞台。
原本的民间活动在大资本的注入之后,立刻转为了商业化,各地还出现了由资本上投资的冰嬉比赛,以选拔出投资商今年力推的人才,若非冰嬉受制于场地,其火热程度都要超过大宋第一运动蹴鞠啦!
如果要说原因的话——当然是因为这场比赛会被大宋第一带货天团大宋皇室所观看啦!如果官家看到广告,派人采买了几次,哦哟哟!那么产品前头立刻可以加上官家的大名,自此产品走出小地方冲向五湖四海奔出国境不是梦。
虽然看似商人都将主意打到帝王身上去堪称胆大包天,但是实际上此次事件的最大获益者正是官家。
他只要分出一天的时间去看一场比赛,再发出一些对比收获,小到不能更小的奖励去给予这些比赛的赢家。但是,他获得的却是集天下之智慧所制造出来的冰鞋、滑冰姿势、乃至于通过若干场比试所得到的最适宜在雪地里面奔跑的兽种以及雪拉车的情况。
还带年年改进的。
对比重建一个工作室花费大力气召集天下人才,还要费尽心机防着探子来说,这简直是低到不能更低的代价了。
最妙的是,通过这样的方法,他们还能不动声色得到辽地人的经验,毕竟论起玩雪,谁能比辽国人更内行。
知道官家这一真正目的的人并不多,偶有知情者亦是绝口不提。
去岁的冰鞋已经被制作出来并且被送去了北方,北军假作玩耍,实则已经开始了训练。效果尚可,但比之仅可单人行动的冰鞋,能够运载货物,且适用范围更广的雪车实则才是研制和发展的重点。
幸而大多数人即便不知道其中真相,对于多一项能够看热闹的活动也并不排斥,甚至乐于参与其中。
为了提高国民度,官家此次还打算封一块地方作为雪车的玩耍地,为保现场雪层厚度更似北方,这几块场地届时可能会封路养雪。
真真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年轻的帝王将视线从夏安然递交上来充满了“玩心”和“童趣”,唯有知情者才可从中看出种种深意的奏书中移开,唤人招来中书舍人拟诏。
中书舍人在听完帝王的旨意之后面上露出了纠结之色,他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陛下……此是否……过于扰民?”
就差指着皇帝说:官家,你宠弟弟能不能有个限度!
然后他就对上了官家意义丰富的眼神,职责仅有拟诏并无劝谏权的小吏抿着唇落笔成书。一笔一划之间怨气深沉,力透纸背。
待到他捧着草拟的圣旨交由旁的舍人宣行之时,内心还是平静的。
宋朝的圣旨宣读有一整套程序,不是皇帝一口说了算的,即便他如今草拟了,之后也要过三四道关,故而他深信,虽然帝王不靠谱,但是这一道旨意定然能够在其后被拦下。
直到后来,他震惊得看到了这一道堪称荒唐的旨意被颁了下去。
自此,这位中书舍人看着夏安然的眼神中都带着一股幽幽的含义,如果要解析的话,那大概就是——防得住娘子,挡不住弟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南王殿下这些天走到哪儿都要面对这种含义丰富的眼神,从最初的不自在到淡然以对花费了好几日,到最后他已经可以做到完全视而不见啦。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这些文吏们总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夏安然将其理解成文官对于他这种勋贵的天然敌视,爱看就看呗,他又不会少一块肉。
一直到好些日子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无意间替他哥背了一次锅,他默默看了看等自己处理的文书,再回想今日带着全家出门看冰嬉表演的堂哥,只觉得委屈坏了。
今年宋辽之间靠着玻璃的进出口贸易,彼此都赚了不少的钱,同时,因为辽国出口的羊毛线,以及悄悄的流行起来的盘炕业务,今年宋国人的冬天过得很是舒坦。
虽然士大夫们对于毛衣的粗糙质感以及紧身效果都不太满意,但是在西北风刮过的时候,他们还是悄悄的在鞋子里面踩进了一双羊毛袜,咳咳,感谢大宋朝不用脱鞋的上朝方式吧,如此才给这些嘴硬的大宋士大夫们留下了最后一层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