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你曾说前一世我欠了你一场夫妻对拜……所以这一世,我是定然要努力还你的。

有些事,你还在的时候,我不想说,但是现在,若是不写下,我倒是怕到时候会忘了……

趁着还记得的时候记下来,日后再翻看,记在小本本上头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子和可还记得,那时候我说想要同你成婚之时,有多少人反对吗?

我倒是记得清楚。足足四十六人。

陛下虽不说,但也是不赞同的。

我为夏家最后一嗣,我这儿自然没人来为难,你那儿的叔伯兄弟则是轮番轰炸……幸而子和武力高强,请他们一一到校场说话,将他们说服,于是他们便派了妇人来同安然说。

不是安然自夸,抡辩,安然定不会输给过任何一人!

然如此,每日入睡前都觉得嗓子酸疼,幸而,我们坚持下来了。

婚礼之时,我家仅我一人,我便做主将自己嫁给了你,以后也能蹭一蹭你们曹家的香火,你定然是以为这是我的退让,实则非也,谁人嫁娶,于我此处并无妨碍。只要你我有心,谁人在前谁人在后,又有何妨碍?

何况,他们唤我之时依然要叫一声夏司农,你可见他们胆敢有一丝轻慢?子和同我不同,你为武将,领虎豹营,若非安然听闻你同曹公的对话,只怕安然要多一个纯夫人啦!这个纯夫人我可要不得,你向来不喜后院之事,若是让你顶个夫人头衔,你怕是要拿枪赶人。

……子和呐,你可有觉得自转文为武时间愈久之后,汝行为模式……越加近武啦?成婚后有好多人来寻我告状呢。

扯远了……年纪大了吧,总觉得有些啰嗦了,要说到那一日婚礼,我还记得那一日主公为高堂,拜他之时,主公的表情比受丕公子大婚之礼还要复杂。

我那时问你缘何如此,你同我说之后告知……但是这个你一直拖到如今,也不曾告知于安然!

若你尚且记得君子之言,便限你今日快快入梦来,若是今日安然梦到了你,那便也罢了。你我一同将梦里的夫妻对拜续上可好?这梦里头拜到了一半,吊着人,怪难受的。

哎,总是看着公文,看的我眼里都有些花,幸而后来工房的人制出了蜡烛,比之灯稍稍亮堂了些,可惜你去的早,否则我们便能试试“何当共剪西窗烛”啦。

现在的年轻人成婚时候喜爱点上两盏蜡烛,那卖烛商人卖了个噱头,道一夜新婚过去,哪一支燃得快,哪一人边先撒手而去,故而那些新婚小夫妻新婚夜都顾不上圆房,只傻乎乎得盯着两盏蜡烛,见哪一支燃得快些,便小心护着,硬是要让两盏一同灭了才罢,如此常常一夜至天亮,前几日阿瞻成婚了,来点卯之时自豪得说了他与夫人是齐齐灭的烛,老夫(划掉)安然一时没忍住,便说了实话,还惹得他们呆了好些时候。

咳咳,事后他们还怪我太不识得情趣,哼,我玩情趣的时候他们还是奶娃娃呢!

子和你定然是很想知道我说了甚,我说呀“何必要小心护着,待到一支燃尽,将自己的那一支一同熄灭不就妥了。”

瞧,我明明没有说错。况且,在那之后,他们分明都是如此做派,老夫(涂掉)安然分明是拯救了这些小年轻珍贵的睡眠时间呀,哎,若非之后又是忙碌了起来,我定要同阿瞻说道说道,这孩子越长大便越是不听话,也不想想他能娶着媳妇不也多亏了我给他出谋划策。

这些日子稍稍有些忙,西行的商队结识贵霜国之人,其南北幅大致与汉相当,自其口中得知,南边有一国,产稻米质量上佳,只可惜与我汉之间隔了山脉,贸易艰难,我令人采买些那儿的米粮,看看能否同汉稻杂交。

然贵霜商人奸诈,售出的稻米均为精米,其不可种植。大汉商人不得不吃了这个亏,因为之前的契书上头他们的确就是写的要稻,人家贵霜送了精米,到了外头谁不说他们一句厚道。

之后就契约上头大家都当心了很多,商人在定契之前多半会寻些个文化人帮他们看看契书,读书人们在知道自己国家的商人遇到了这一天坑之后也极为火大,若非朝廷还想要这南边的稻米,读书人们都想要下摆子坑死那些个贵霜人了。小年轻呀就是太冲动喽,这事儿吧,还得咱们老一辈的上。

奉孝不愧是奉孝,出使一次贵霜就把稻种子给弄回来了,而且他还把咱们的翻车给卖了出去,还给卖了个超级高的价格,但是从舆图来看,贵霜所在地理……应当用水车更有效……翻车怕是会很累,奉孝说等下次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再卖他们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