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是油漆!油漆进到眼睛里了!”
“到底是哪个混球,居然敢玩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哇啊啊啊——!”
两个壮汉尚未有机会拿掉困住自己的铁桶,整个庞大的身躯已经在外力的作用下猛地撞到一起,就像是受到冲击的保龄球瓶一样轰然倒地,歪歪斜斜地叠在一起,除了痛苦的小声呻吟外、已经彻底失去了其他反应能力。
而暂时逃过一劫的紫发女性则相当惊恐地捂住嘴,压制着喉咙里的尖叫声,隔了好几秒才牙关打颤地挤出几个音节来,“你、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
作为擅长使用卑劣手腕逼迫店家搬迁的房产开发公司主管,其实她没少看见类似的场景,甚至有很多还是由她亲手栽种出的恶果。每一次,她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享用着失败者的悲鸣,陶醉于成功的快乐中,却未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沦落为待宰的羔羊,只能无力的瑟瑟发抖。
“对待品性卑劣的人,就要用相同的手段还击回去。不过,你该庆幸的,因为我没有对女人动粗的爱好。”利落解决掉保镖的少年双手插兜,一脚踩中立下大功的铁桶,将它的表面压得深陷,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嘎声。
脑袋尚未脱困的男人立刻吓得惨叫求饶,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脸便会跟着失去形状,最后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状。
“日本可是法治社会啊!别以为你、你能为所欲为……”大约是明白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名为峰崎八重子的女性逐渐硬气起来,伸出涂着漂亮甲油的手指对准不远处的恶霸,威胁道:“如果你现在跪下来道歉,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不然的话,我立刻就打电话报警,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回没等相泽树里有所反应,倒是站在后面旁观的橘发青年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开了口:“贼喊捉贼吗,嘴脸可真够难看的啊。”
通过刚刚的只言片语,稍微动动脑子便能猜出其中的猫腻来,中原中也虽然是个武斗派、心思却也是一等一的活络,一切自然是如同身临其境般的展现于眼前。该怎么说呢,真是无聊到让他想要打哈欠的程度。
但是,另一方显然是没理辩三分的无赖角色,听了他的话,反而恼羞成怒起来,振振有词地指责道:“什么贼不贼的,我们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吃饭的,结果呢,毫无理由的受到了精神以及□□上的双重伤害!如果我提起诉讼,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要为今天的事情偿还数不清的债务问题!”
“而我现在,只是非常仁慈的要求他跪地求饶罢了,对此感恩戴德的接受吧,混小子们。”
她越说越是顺畅,一度产生自己已经再次掌握大局的居高临下感,语气不由恢复成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飘飘然状态。
“噗——”这回笑声改为从她的身后传来,专心致志做好料理的红发少年关上火,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走向桌边,用相当没有危机感的轻松口吻调侃道:“哎呀,这回连我都吓了一跳呢,世界上竟然有人的神经能大条到这种程度,简直没眼看啊。”
“什……!”
“那家伙很有名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所以才特意挑他不在的日子过来捣乱,结果只是碰巧而已吗。”他漫不经心地打断了紫发女性的声音,状似好心的为她讲解道:“周围一片都是他罩着的地盘……啊、虽然距离前任老大的卸职时间不算长,但也有一段时间了,立下了不少新的规矩呢。”
“比如说,当店家们受到迫害时,打断入侵者的四肢之类的,再用摁手印的方式签订永不再犯的合同,也是其中的一条。你应该与类似的组织打过交道吧,唔,肯定明白他们做事情的方式啦,合法为民什么的,总之不会受到追究哦。”
他的笑容极为阳光灿烂,像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可怕似的,完全是一副天真率性的年轻人做派。然而,落在峰崎八重子的眼中,简直比手持镰刀的恶魔更为渗人,惊得她冷汗直流,恨不得拔腿就跑。
——开、开玩笑的吧?!
街区组织的确有着足够的权威性,某种意义上比警务人员还要尽职尽责,专门负责处理区域内的大小纷争、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安全隐患。至少从明面上看,他们所使用的手段正当合理,绝对可以避开牢狱之灾的风险。
而做她这一行的,要是想快速捞钱,难免会手脚不干净,留下许多擦不掉的污点。于是很多人曾拿钱去疏通关系,却鲜少有能够成功的案例,久而久之大家便放弃了类似的做法,尽量隐蔽快速的进行工作,免去与街区组织正面交锋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