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凡久久伫立，细细的雨丝落在他身上，濡湿了他肃然的脸庞。他忽然扬起手，指间生出万千环花。

脱离了他的手，这些素雅的小花随即在风中飘散，与绵绵霡霂溶在了一起，宛如一场绚烂花雨。

“这一招多年不曾见你使出来了。”金清寒说道。

徐清凡笑了笑：“这可是我起家的本事。”

金清寒点头道：“那时候见了你的爆炎花我也觉得颇为棘手。”

一直站在一旁的九华掌门李宇寒也想起他和徐清凡在九华新人比试中的对决，他的石傀之术对上徐清凡的爆炎花，最终还是徐清凡棋高一着。

徐清凡淡淡一笑，那时候的他以为此生的极限就是灵寂期，没想到最后竟然能身修邪魔道三宗，成为一代宗师。

或许还要加上一个佛门。徐清凡想，侧过身看了看一旁的金清寒。

这张脸还是最初遇见他的时候那般，刀削一般的凌厉，冷漠孤高英气逼人，只是平添了风霜与成熟，佛门的清圣之气与他自己的凌然孤傲融合在了一起，任谁见了都要暗叹世上竟有这般精彩的人。

岁月荏苒之后彼此交心，原来眼前此人的内心比他想象的更火热。重情重义，坚毅执着。

觉察到徐清凡的视线，金清寒也看着他。

徐清凡微笑的样子还是多年前那样，温文儒雅，清淡平和。即使魔气入体却依旧心智清明，浩劫之后更是看破世情，逍遥自在。

他们都变了，可是总有什么扎住在心底，任凭岁月雨打风吹，至死如一。

“长老不留下来吗？”李宇寒问道。

金清寒摇了摇头：“在这里也是闭关修行，倒不如与徐师兄到处走走。”

徐清凡暗想李宇寒一定在腹诽他了，他自己出九华派自立门户也就算了，连带着把九华唯一的宗师也拐跑了。

可是他和金清寒确实需要形影不离，双修日有所成彼此受益匪浅，而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觉得安心，即使数天不发一语，即使闭关几年不见。

只要知道对方就在不远处便会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