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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的东方不败完全陷入了混乱。他从未想到花满楼竟会在这时候问出这种问题。这让他如何作答为好?心里一个声音在冲着他喊,说吧,说出来。花满楼不会看不起他。花满楼会包容他。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嚣叫,不能说,绝不能说!若说了,花满楼身边将不会再有他的位置。这个世上又有谁会看得起一个阉人?即便他武功盖世又如何?况且如今…于他东方不败而言,他更想成为的却是一个女人……但这点终其一生都是无法实现的。

东方不败一步一步退开到门边,看着花满楼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他是否连这份奢望都不该有呢?明知…明知……

花满楼似是察觉了东方不败的举动,顾不上脚上的伤,上前两步,沉声喝道:“东方!你还要逃避么?”

东方不败顿住身形,花满楼的声音继续传来:“今日你到了这里,我便不准备让你再逃下去。倘若你真走出这扇门,那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我花满楼就全当没有认识过你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猛的一震,哑声道:“花满楼,你莫要逼我!”

花满楼再度上前两步,东方不败被他逼到了门边,背靠在了门上,花满楼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道:“今日我便是逼你了!又如何?”

东方不败连嘴唇都在颤抖,他的声音是强撑的坚强:“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我不会因为你是花满楼而姑息……凡是…凡是……我会杀了你!”

花满楼闻言却笑出了声,他朗声道:“我即问了,又岂会后悔?东方,时至今日,你仍是不知我的脾性么?”说完这句,花满楼突然抓住了东方不败的手,缓缓移至胸前按住,在东方不败完全错愕的眼神中,徐徐道:“若你真想杀我,那就是现在。”

东方不败顿住了呼吸,看着离自己不过两拳距离的花满楼,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那双熠熠生辉却映照不出任何影子的双瞳,那至始至终温柔如一的英俊容颜,就宛如深渊一般将东方不败深深吸引。

罢了…罢了…这人是温柔无限,可同样也是固执无比,浑然天成的傲世之姿又岂是他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能比的?他本就不配在这人身边…告诉他一切,然后离开…这或是唯一的选择。

“……你曾替我疗伤…该知我的内功原属至阳……”东方不败终是决定开口,但他却还是没法直接的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点头,这点他当然知道。当初初见之时,他就已经在惊讶东方不败的武功至阳至极,再练下去恐有走火入魔之嫌,还曾劝过他不要再练。然而这几次的动手,花满楼却发现东方不败的武功已从至阳突变的至阴,这种变化可谓根本就是违反了武学常理。难不成…东方不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习武的问题?

东方不败像是陷入回忆,有些自嘲的轻轻道:“当初你还劝我不要再练…可我却拒绝了你的好意。”

“莫非……”花满楼刚想说“和练功有关”几个字,却被东方不败伸手点住了唇。

东方不败苦笑,过去的他一心醉于权势地位和武学,又岂是这人喜欢的?可如今,说了也罢。于是,东方不败继续道:“听我说吧。日月神教前任的教主叫任我行,是盈盈的父亲。我年少时随童长老进入神教,因为童长老的关系,我受到任我行的亲自指点,后来又屡受提拔,只是任我行一心醉于武学,倒行逆施,我升任副教主之后,权势之心也日益高涨,后又得教众支持,终是除去了任我行。我便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想那时的我又何等……”东方不败说不下去,顿住了语声。

花满楼静静听着,自然知道东方不败说的轻巧,可当时必然也是险象环生。只是他向来对于权势地位无欲无求,对东方不败的举动,也不便多言。毕竟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尽相同,更没有孰是孰非一说。听东方不败说到这里顿住,想必是心中感慨。对比现在满心自卑却又强自坚强的东方不败,花满楼心中升起一股怜惜之意。

东方不败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一口气后,才又继续道:“只是…只是当时,我并不知晓那任我行却设下了阴毒至极的计划。”东方不败说道这里语声发颤,恨意惊人。

花满楼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东方不败的手,他隐约意识到,东方不败如今这样似与那任我行有着极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