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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完全没想过花满楼所说的“责任”问题,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她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确。可是又一想到那晚发生的事,任盈盈却打从心底里拒绝再想回去。有件事其实任盈盈也是瞒了花满楼的。那日当晚,任盈盈就已经连夜下了黑木崖。

任盈盈的武功就算能避开神教的守卫,但却远远比不上东方不败。那天她就这么惊鸿一瞥之下,她的行踪就已经被东方不败发现了。她至今没法忘记东方不败转头看向她时的那种眼神。

她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一刻!东方不败容貌之美,任盈盈从小就知道。而那天,月色下的红衣教主,一手持酒,一手斜倚,那种美根本就是魅惑倾城到了极点。可是他的眼神却……无法言述,就仿佛蕴含着各种极端的情绪在内。任盈盈几乎心惊胆颤,甚至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东方不败会下杀手!

然而,东方不败却移开了眼神。然后任盈盈就一刻都没敢停留,逃也似的离开,甚至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连夜下了黑木崖。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逃些什么。这一刻她的脑子满是东方不败妖娆至极的身姿和那双眼。花满楼的小楼成了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可现在,本以为花满楼会收留自己的任盈盈却没想到花满楼说出这样的话。

“花…花先生…我…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就不能在您这里留一段时间么?”任盈盈问道。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淡声道:“你知否那日后,我曾对东方教主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任盈盈愣了一下。

“我花满楼将不会再踏上黑木崖一步。”花满楼缓缓的说着。

“什么?!花…花先生!您这是……”任盈盈惊呆了。

花满楼微叹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杀生。那日的东方教主,委实太过。近年来,你日月神教行事越来越血腥凶残,我本道是东方教主一意为之,但现在看来,似乎仍有隐情。盈盈,你虽是神教圣姑,但我待你如至亲,所以,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我这次送你回黑木崖,我并不会上山,但希望你能替我传言给东方教主。就说花满楼会在黑木崖下等他三天。他若想见我,我必会劝他。若他不来,自此以后,日月神教和我花满楼再无半点干系。”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这句话花满楼并没有说出口。

这两年,花满楼每每听到日月神教的行事,总会有种冲动想要去问东方不败为什么会做出这等事。但是,想到当日的情景,花满楼却又认为东方不败或许真的会这么做。虽然日月神教的这些事与他并无关系,他也非常努力想让自己忽略这种矛盾的心情,但是直到此刻,他听了任盈盈的话后,才知道他至始至终都没法让自己真的去遗忘或者忽略。况且,他心中还有着一个更大的疑问。

任盈盈听了花满楼的话,完全呆住。虽然花满楼说的在理,但是任盈盈却仍是害怕再去见东方不败。当时的那种情景,对任盈盈而言,影响实在太大。因此,任盈盈喃喃的说道:“花先生…能不能让我再想想……”

花满楼深吸一口气,露出和平日一样的温和笑容,道:“当然。我先送你去休息吧。这一路,你该累了。”说着,花满楼当先走在了前面,任盈盈慢步跟上。

将任盈盈送去客房后,花满楼独自回到房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中朦胧透黑,四周的一切对花满楼而言自然熟悉。他替自己沏了一杯茶,这才在桌边坐下。

细细想了想之前任盈盈对他说的话,还有他对任盈盈说的话,花满楼露出了微微自嘲的笑意,神情也开始变的不明真意,也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好半晌后,才听得花满楼喃喃说了一句:“若真是这样,我岂非……”

第37章

花满楼站了起来,房中的安静似乎再不像过去那样能让他心情平和,他走出了房间,从库房里拿了一坛酒,然后想也没想的一个腾跃,人就上了房顶。对着迎面的深秋冷风寒意,花满楼一时间思绪万千。当日的种种,在他脑海中翻腾不去,心里久存的疑问在听到任盈盈的话时,似乎突然有了丝明了。但真是如此么?花满楼无法作答。因为这一切太不可思议,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东方不败是何等人物?就算是看不见,花满楼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可是,若是真的……花满楼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不论如何,他还是要去一次黑木崖,就算是不上山,他也要去一次。若东方不败真的不愿见他,那一切皆休!他也不必再多有牵挂了。不知为什么,花满楼觉得自己此刻相当矛盾,心里一是想着见东方不败,另一面却又觉得或许不见才好……夜平静过去,花满楼却对月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