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嬴政疾步走向扶苏,同时不耐烦的挥退了正要向他行礼的几个宫人,只留了太医在一旁候着。
嬴政小心的看着扶苏,而扶苏则脸色惨白的朝着嬴政扯出一抹笑意。嬴政看得窒息,隔了好半晌才哑声道:“苏儿……你可好些了?”
扶苏看嬴政面带憔悴,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但他现在却还是有点不愿意和嬴政说话,就极轻的点了点头。
嬴政松了口气,对着扶苏道:“苏儿,你要明白本王。那种情况下,本王只有如此做。你该知道。”
扶苏仍是不说话,只挂着惨白的笑脸看着嬴政。
嬴政顿了顿,又道:“苏儿,本王知道你在怪父王,但是,本王乃一国之君,是不能受任何人胁迫的……唉!苏儿,这事关系着国家社稷,你可明白?”
扶苏睁着眼看着嬴政,就听他絮絮叨叨的在自己耳旁说着。渐渐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困了,然后竟当着嬴政的面睡了过去。
嬴政看着睡着的扶苏,又是一阵的发愣。旋即露出些苦笑,他竟会这么在意一个人,居然还做出如此类似于解释的事。和他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太一样啊。他是秦王,整个大秦他说了算,何须解释?可面对扶苏,嬴政却又……苏儿,你果然是特别的么?
嬴政也看出扶苏像是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了。心知扶苏铁定是在生气。嬴政倒也不怪扶苏,任谁碰上这等事都会生气不是?更何况是扶苏,嬴政太清楚扶苏倔强的脾气了。而且他们虽然明面是父子君臣身份,可两人谁都知道这也就是个幌子。嬴政想着,扶苏要闹脾气就闹吧。这回怎么都算是他的不是。
不过当扶苏足足闹了有十天的脾气之后,嬴政忍不住了。这少年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每天基本都是躺着,少年不吵也不闹,甚至也一直在对着嬴政微笑。可嬴政就是觉得不舒服,一度他还以为少年会不会真的哑了!嬴政还传了太医去替扶苏看病。结果却是太子的声音并没有问题。
嬴政本来不信,但太医却苦着脸说这是太子亲口告诉他的。嬴政顿时气极,恨不得就把这太医给杀了。他的儿子,不和他说话,居然跑去和太医说话,这太医岂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太医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来,嬴政才发现扶苏是和任何人都说话,就不和他说话。他总不能杀了所有人吧?可见嬴政郁闷的。嬴政也来了脾气,不和他说话是吧?那就干脆不见!
于是,太子继续住在大王的寝殿,大王则劳心于国事,天天睡书房,后宫则是更不去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好在这不过都发生在宫里,宫内的侍从们也都被下了严令,所以朝上倒是不清楚。只知道大王似乎心情越来越不好了。有些猜测和流言,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就散了出来。说是太子药瘾越来越重了。
扶苏其实很早就开始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药都是仁何端上来的,他并没有太大的疑问,只当药性如此。可是不可否认,才喝完药的时候,他身体会异常轻松,但随着时间,他就会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烦躁的感觉越盛,心里不期然的期待着那种药。隐约,秦苏意识到那种药恐怕有问题。但他又不会去怀疑仁何。只是有一日他曾试图拒绝喝药,仁何却惊了,跪在地上怎么都要他把药喝了。扶苏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药恐怕是真有问题了。
一股被人背叛的怒意猛的升起,扶苏一下打翻药,冲着仁何怒道:“仁何!本殿如此信任你,你却妄图谋害太子,你今天若不说出这究竟是什么药,又是谁指使你做的,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仁何吓了一跳,慌忙的摆手,意思是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想到谋害太子。
扶苏也是气极了,冲着仁何,吼道:“那你说,这是什么药?”
仁何无奈之下,只好在锦绢上写下了药名。
扶苏跟随仁何学医也不短时间,一看那药名就呆住了。“为…为什么…?”扶苏不可置信,他竟染了药瘾?
仁何心疼太子,只好把前因后果在锦绢上写了又递给扶苏。扶苏才明白,竟是自己伤的太重,若不用这药,就注定完蛋。所以嬴政才同意用了这药。
一种极端矛盾的心情在扶苏心里涌起。嬴政该知道,他就算是死也不想染上药瘾啊!可这一切,为时已晚了么?
一股强烈的昏眩朝着扶苏袭来,他甚至来不及站稳,人就倒了下去。仁何一看之下大惊,赶忙上前扶人,把扶苏架上龙塌之后,仁何急急赶到门口,冲着宫人一阵比划,让他们快去请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