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商这一个职位的油水大了去了,协调盐商上税和巡盐御史衙门的关系,乃是一个中间人和代理人,来来往往能捞不少钱出来。多少人盼着这个位置,卢家没了之后人人都有希望,捞上一笔就赚大了。所以按理说,来林如海这里走动的人肯定不少。
夏省之的推测原本是没错的,可到了今年却有些变化。
林钰垂了垂头,露出一个意味不大明朗的笑来。
“家中有白事,外客一律不见的。”
怕也没什么人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还来烦林如海。
更何况,现在扬州盐商之中的领头者就一个宋清,这人跟林如海之间有过节,当初林如海点了卢家没点他宋家,早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去年年末宜春院聚会,他便给了林如海脸色看,本以为林如海今年定然不会再当巡盐御史,算盘已经扒拉得直响了,哪里知道皇帝南巡,竟然给了林如海这样大的恩宠。这样一来,这扬州哪里还有人能盖过林如海去?
现在宋清是暗地里恨得牙痒,可又不愿意向林如海低头,更不愿意放弃这个总商的位置这样一来,宋清就纠结了,连带着整个扬州的情况都复杂起来。
这些消息,其实并不算是什么机密。
只不过林钰若是告诉了夏省之,便能博得对方的好感。毕竟这些都是慢慢分析出来的事情,隔行如隔山——夏省之毕竟是漕帮的,跟盐帮那也不是一个行里的。
林钰只将自己知道的扬州盐商事细细说来,道:“扬州此刻的局势很乱。一面上,宋清乃是所有盐商之中的领头人,旁的盐商都忌惮着他,不大敢背地里做出些什么来;一面上,宋清给我父亲脸色看,已经是整个扬州城都知道的事情,到底我父亲怎么想,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旁的人一般都认为——在结仇之后,林老爷不大愿意点宋清为总商,这样一来旁人就有机可乘了。不是宋清的,大家都有了机会,要动心思的肯定不少……扬州盐商这一圈的事情一向乱得厉害,在下粗陋,不懂得更深了。”
原本夏省之对盐商这边的事情有过一定的了解,可真正听人分析得这么透彻却还是第一次,他端了茶,抿一小口,便恭维了林钰好几句,林钰只虚应了不答话。
夏省之沉吟了一会儿,才想到合适的开口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