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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有消息说四川釜溪河自流井附近发现了新的一片盐井,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说在那一片打井定然能出白玉泉——可有几名盐商找人去试过之后,打出来井里是冒了咸泉,可那卤是黑的,入口苦涩,并非上等的盐井。

四川井盐销往大江南北,自有其名气,现在四川盐商来扬州,怕还是为了那新开的一片盐场的事儿。

邬思道不知道这消息,只是林钰心中有数。

林钰只能看着自流井这一块肥肉,也没办法吃下。卢家种种产业,还要在在这里被人商量着瓜分,他真难受。

正沉吟着,不想忽听邬思道骇然压低了声音:“这位怎么也来了!”

林钰认识邬思道以后,只觉这人沉着冷静,并不轻易有色变之态,而今听这声音骇然之中透着古怪,便看了邬思道一眼,顺着他目光望出去。

厅门口进来两名青年,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那人时不时地往后面瞧一眼,说两句话,这情形看着着实诡异。

林钰纳罕,再看一眼邬思道,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目光从那青年之中站得靠后的人身上收了回来。原来后面那个才是正主儿?

站在靠后位置的青年扫视了一圈,石青色的袍子上还沾着外面方落的雪花,一下就看到了邬思道,于是与前面那人一指,两人一道过来了。

邬思道忙垂首要行礼,却被前面人按住。

后面那人道:“邬先生不必多礼,这里没您认识的人。”

近了,林钰才瞧见这人模样,一张冷峻刀削的面孔,薄唇抿着,线条略有几分僵硬,微搭着眼,颇有一种无情无感的感觉。

一身都是冷意。

邬思道很是战战兢兢,看眼前这两人随意坐在了这一桌,想了想还是介绍道:“这一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