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算是有耐心的人,但在市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现在,不得不小心行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了新的脚步声,那人一定穿了皮鞋,走起路来咚咚咚咚咚咚的,[中原]深感诡异,他觉得这声音听着太熟悉了,却与脑中的人对不上号。
等声音响起时,他手指间抽搐一下。
“我可以进去吧。”更加熟悉的声音,[中原]了解到了问题之所在,不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吗?
“当然可以。”官僚回答。
他们在门口对话,没几秒的功夫人就进来了,[中原]有先发制人的机会,经过思考他下选择按兵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他第一个想法是异能力,有人伪装成他,有人克隆成他,既然这样的话,必须要再等等,等套出他们的计划才行。
“喂,你这家伙!”哪里想到冒牌货并不以常理行动,对方气势汹汹地进入病房,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问,“你肯定是醒着的,别开玩笑了,难道另一个世界的我就是失了血性的软蛋吗?”中原中也说,“等待、示弱、伪装,你什么时候也跟那条青花鱼一样,学了这些手段!”
[哈?!]
[中原]心中的火焰被点燃了,他从床头暴起,哪里管连同手背上血管的营养液,站在床上,咬牙切齿,手边可以用作攻击的物体全漂浮在空中,它们表面附着异能力,随时都可以进攻。而身穿黑西装的中原中也看到他的模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还有点样子。”随即也动用异能力,两人呈对立之势。
门外的坂口安吾未离开,他在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听他们制造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除了赞叹中原中也异能力的强横之外,也只能感叹对方冲动的个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拼了个势均力敌,站在床上穿病服的那个问西装革履的“自己”,他们真的一模一样,从外表来看。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就只有内在上,在被黑西装包裹的躯壳里,[中原]的伤疤更多,他的性格更加成熟、善于隐忍、谋而后动。
这不是说中原中也没有脑子,只是他的心态尚且年轻,保有一腔热血,在过于复杂的计谋上比不过太宰,而他令人厌恶的搭档会坑害他不假,却也有处理大事的本领,但他开了污浊后,永远有人帮助他停下来。
这是两个中原中也间根深蒂固的区别。
“你问我,我也没有搞清楚。”穿西装的说,“大概能够猜到一点儿,你连同你在的那个横滨,直接穿越到我们世界来了,代替了我们的横滨。”他切了一口,“我当时正好在俄罗斯,否则也不会在这。”他质问,“喂,你们的世界是怎么回事啊,港口黑手党势力大得不正常,首领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破坏平衡吗,还是说现在上位的根本就不是森先生,而是疯狂的前代?但他怎么有本事把势力拓展得这么大?”
“你快点说,我们还得想办法将你们的横滨送回去,这是世界问题已经足够多了,不要随便给别人再增添麻烦啊混蛋!”
“森先生?先代?”他请见对方说,“你们啊,还真生活在一个相当不错的,守秩序的世界里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面上流露出一丝落寂之色,那神色转瞬即逝,从他面上消失了。
[哈?]
“我在的世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既不是森先生,也不是疯狂的先代,准确说来森先生才是先代吧。”他朝对面的人抬起下巴,“既然你也是中原中也,就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港口黑手党现在的首领,名叫太宰治。”
“哈???”
才从俄罗斯赶回东京,没有被告知任何事情的中原中也,惊呆了。
……
津岛修治的场合。
“嘀嗒——”
雨滴从房梁边缘坠落,外面的雨太大了,本该是一滴滴的水粒连成了串,身材修长的成年人打了把黑伞,走在横滨的街头巷尾,泥泞的道路中间放了各式各样的容器,有铁皮桶有塑料盆,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残破的钵。
生活在此地的孩子用它们接水,贫民窟的孩子住在铁皮片儿,那些屋子里少有自来水管道,有自来水管道的屋子都是尖货,只有小头领才能住,那住在铁皮屋里的孩子怎么办,他们只有在雨天时储备足够的水,用于生活。
“真是糟糕呀。”打/黑伞的男人越过一只只铁皮桶,暗处都是打量他的眼睛,是铁皮桶的主人,贫民窟的孩子拥有野兽似的眼神。他从未在贫民窟里生活过,却因为同僚与“弟子”对这些孩子的秉性略有了解,但就算是在人下人中依旧分三六九等,于是中原中也不仅掌握英语还掌握部分俄语,而芥川龙之介说话时咬文嚼字,文诌诌的,像是从大正时代走来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