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指婚、放纵、软禁,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不见永琪改过,怎么这一回就转了性了呢?尤其是乾隆亲耳听到过永琪被关起来的时候仍不忘小燕子,怎么现在就这么老实了呢?被老佛爷一说,乾隆也好奇了起来。最后一次听永琪说话的时候,除了指婚这一条,其他的办法可都用过了,看来是五福晋的功劳了。然而乾隆也有怀疑,永琪那样的性子,用了诸多的方法都没奏效,单一个嫡福晋就能让他改了性了?乾隆绝不会痛快地承认别人会比自己对自己的儿子更有方法,尤其是在自己没办法了的时候。在乾隆看来永琪能够转变,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孝’字。都吆喝着不想做阿哥,不想当他乾隆的儿子了,是什么原因让永琪变得如此突兀?难道是……想起大殿上群臣有一刻的骚动,乾隆又动了“皇帝的疑心”。大婚的时候还能偷跑,让侍卫在大杂院旧址里抓到的永琪……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改变的呢?
乾隆见老佛爷有高兴的迹象,也就不好说出自己的怀疑。
反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乾隆也就顺口吩咐了下去,命人回京打听一下五阿哥府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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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茗回到住处,一直跟着的蔡嬷嬷与彩蝶就与留下的青蛾一块儿领着小宫女上前为钟茗卸首饰、梳洗、换衣裳。虽是避暑山庄,时间又进入了秋天,钟茗今天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身上燥热,五阿哥的寿礼堵得她心里难受。洗过澡、换了衣服,钟茗捧着酸梅汤坐下两个小宫女在两边儿打着扇子,这才觉得舒坦了些。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细细琢磨着五阿哥寿礼事件的影响。
蔡嬷嬷在皇后面前一直不如容嬷嬷得意,这也是比不过的,容嬷嬷是皇后乳母,自然要比旁人亲近些。这回有了机会得以身前伺候,蔡嬷嬷觉得脸上有光,更有些羡慕容嬷嬷的意思,容嬷嬷得以过继子嗣,是得了皇后的命令的,难得的荣光。蔡嬷嬷自己有儿子,但是伺候得皇后好了,未必就不能再得其他的恩赏。钱嬷嬷之幼子唐立,就因皇后进言,而得了皇帝赏的差使,这事儿蔡嬷嬷影影绰绰也知道一点儿,这些日子越发用心伺候了。蔡嬷嬷见钟茗今日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也猜出一点儿是五阿哥的缘故,但是这却是她不大好插口的了,更兼近年来用心琢磨,皇后不是个喜欢奴才太多事的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五阿哥不好之类的话,只能小心服侍着钟茗收拾过了,又劝一句:“娘娘,已入秋了,别太凉着了。您是皇后,有什么事是值得您多想的呢。”就垂手退到一边了。
钟茗点了一点头,心里有点发苦,倒也镇静了下来。反正自己还是稳稳坐着皇后的宝座,永璂也越来越有出息。然而五阿哥到底是颗不定时炸弹,乾隆经常性抽“龙筋”的习惯近年来已经很少了,但是也不能太放松。钟茗放下酸梅汤,揉了揉额角,拿长指甲在桌子上划拉着。永琪单凭一份经书就想把一切都变得跟几年前一样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宫中诸妃大概不会没眼色地跟他过往甚密了。再者,他已经分府不在宫中居住了,且不必再日日进上书房读书,与乾隆相处的时间必定会大大减少。且其岳父家的势力并不强大,不大能帮得上他。所可虑者,就是乾隆会解了他的禁足令,令其领差办事。
钟茗很是担心永琪转变的原因,如果永琪真是被刺激大了、变得腹黑又阴暗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钟茗觉得很冤枉,永琪不跟令妃一条船,自己是不会跟他死磕的,可现在,只要不把永琪摁得对永璂再无威胁,钟茗是无法罢手的。当务之急就是弄明白永琪为什么要这么做,钟茗知道不能对这事儿太过着急,免得引人起疑。
关于五阿哥转变的原因,居然是与钟茗顺口猜的一样——五福晋。消息是不久之后由老佛爷告诉钟茗的,老佛爷笑着对钟茗道:“永琪这回可是受了教训了,咱们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的主意了呢?”
钟茗就细听着从京里回来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乌雅氏掌家之后与先来的几位一样,都是被永琪当成背景不予理会的,乌雅氏也不生气,文文静静地受了胡氏等人的礼,又受了府下人等的拜见,着实蛰伏了一段日子。然而不久之后就与胡氏等秘谈半日,接着五阿哥府上就开始鸡飞狗跳——人人都学小燕子。上蹿下蹦的不是一个两个,永琪不能出府,乌雅氏倒可以正常交际,据说她们还特特从天桥底下买了几个长相清秀又是卖艺爬大旗的姑娘——要不懂礼貌又泼辣不讲道理只会自说自话的为佳,府中人人念白字,个个不行礼,甭管男女还是不男不女的奴才看了永琪就直呼其名,镇日里只听到麻将骨牌色子之声,间或有女子掐架挽袖子比武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