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笑道:“我就是想着,惜春跟黛玉玩儿的好,性子沉稳,以后黛玉要是受了委屈,这娘家弟妹也不会看着不管,撺掇着丈夫和大姑姐生分了。”

“另外,蓉哥儿媳妇儿也是个好的,惜春几乎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性情和手段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定了她,我也能放心。”

林海笑着点头道:“这些事情夫人看着办就是了,只是莫要劳神累着自己,也不必担心瑾哥儿成亲后会与黛玉疏远,就他们姐弟间的感情,你找惜春倒也适合,否则哪个女人对丈夫一心顾着姐姐能高兴了?”

听完这话,贾敏想了一下也笑了:“也是,就这臭小子,要不是咱们给踅摸,估计他自己非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林海一听不干了,赶紧说道:“夫人小瞧了瑾哥儿不是,咱们瑾哥儿抢手着呢,你是不知道,为夫可是天天被人缠着询问瑾哥儿的婚事,这要不是怕得罪人,咱们瑾哥儿早就定下了。”

都说贾敏疼儿子,其实真正纵容溺爱孩子的就是林海,否则也不能让林瑞瑾变得这般皮实,连带着几个小哥们都跟着作天作地的。

贾敏笑着睨了林海一眼,没再说什么,人家老来得子,当个命根子似的宝贝着,她做娘的能说什么?

第二日,没等贾敏去给贾瑚的妻子下帖子,人家跟贾琏的妻子,妯娌俩儿自己就登门了,还是带着孩子们过来的。

坐在正座的贾敏看着妯娌二人带着孩子要行礼,就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赶紧坐下喝口水吧。”

二人跟贾敏处的不错,贾瑚的妻子道:“姑妈是不知道,我们这是来姑妈这里躲清静来了。”

因为有些话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就让丫鬟们拿些孩子们喜欢的糕点和玩具,将孩子带到后院儿去玩耍了。

打发了孩子们,贾敏这才好奇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昨天老太太来,我一听是贾政的事情,也懒得管,倒是没问,反正就他那德行,怎么也干不出什么天大的事儿。”

贾琏媳妇儿嘴角一抽道:“姑妈这次还真就猜错了,政叔这回是卷进了科举舞弊案中,已经惊动了朝廷。”

科举舞弊?贾敏震惊,朝廷重视科举,若是发现有官员科举舞弊的,那必定是严惩不贷,赶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瑚的妻子张氏叹口气,因为这事儿牵扯到贾政,他们虽然分宗,但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贾字,加上贾瑚现在又是吏部侍郎,知道的就多些。

原来这贾政因为八王的保举,被送到河南做了学正,所谓的学正,其实是避讳正学政,学子们又不好叫副学政,干脆就写了同音不同字的正来区分。

河南学政乃是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升侍读的俞鸿图,这是个响当当的清官,也是胤禛的一个亲信,为官廉洁,受新皇喜爱重用,钦点出任河南学政。

八王胤禩将人送过去真的是出于好意,也是因为元春的事情感到抱歉,想着让他去混点儿功劳然后给他补个外放的实缺儿。

因为他知道,但凡是胤禛认可的人,必然是个谨慎而又廉洁的,贾政过去,只要什么都不做,等科考的时候,上考场晃悠两圈儿,政绩就算是到手了。

说实话,八王是真的用心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贾政不仅无能,运气也是差到了极致,最主要的是,他还自命不凡。

不过,要说运气差,还得说这俞鸿图运气差,也是怨他自己,虽然没有达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对府里的小妾也是疼爱非常,几乎除了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去正房,其他日子都是宿在这小妾的房间。

而学政,又称学台,乃是皇上钦点的负责地方科考的人,是钦差的一种,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一般科举结束,就会回京复命,所以多则一年,少则几月就离开。

俞鸿图想着,平日里碍于规矩,自己的爱妾多在妻子跟前立规矩,这次出来办差,干脆就将人带出来放松一下,两人也可多相处些时候。

哪知,这小妾是个无知又贪财的,受了王氏吹捧几句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很是拿着当家太太的款儿,当然,对于吹捧自己的王氏也是青睐有加。

贾政是个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也没觉得自己的妻子跟一个小妾混在一起丢面子,反倒很是表扬了一番王氏,认为她开窍了,知道帮自己拉关系,走夫人外交。

这两个女人混在一起后,又跟当地不少有钱人家的女眷搭上线儿,二人都是头一次尝到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是这些人还给她们或明或暗地塞给了她们不少银票或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