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将薛蝌让进雅间儿,又命小二儿撤了酒席从新上一桌好酒好菜,关了门,几人又从新介绍了一番。

弘晖道:“刚刚围观的人里,有几个御史,林弟弟该是认识的。”

林瑞瑾点头,他老爹的手下亲信,他能不认识吗?

弘晖继续道:“那些御史天天本就盯着官员的言行,这是他们的职责,梅翰林家出了这样的丑闻,明天御史风闻奏事,参奏梅翰林的奏折怕是能堆起一座山。”

“我能明白这道理,梅翰林自然更明白,想要将影响降到最低,最好的办法就是履行婚约,将薛姑娘迎娶进门,只推说是家中夫人本为村妇,见识鄙薄,只因糟糠之妻不下堂,才做出这等令他汗颜的举动,那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罪名也就没了。”

“而等一下,怕是梅翰林就会大张旗鼓的到薛家请罪,然后请你们看在往日交情上,不要与一村妇计较,两家仍皆为秦晋之好,还会许诺什么不会慢待薛姑娘之类的话。”

薛蝌出声道:“这次,我带妹妹过来,就是预料到梅家怕是后悔这婚约了,只是,我母亲痰疾日重恐不久矣,我怕母亲这一二年去后,妹妹再守孝三年,耽误花期,这才来京。”

“本就想好了,梅家若是信守约定,自然是最好,若是梅家悔婚,我们也悄悄地要回信物和妹妹八字,再为妹妹另寻良人就是了。”

“只没想到,梅家欺人太甚,将我们兄妹邀请到这边儿来,然后堵在雅间儿门外,这般羞辱人,我是绝对不会将妹妹交到这样的人手中的!”

薛宝琴也点头道:“父亲在世,一直说,人,无论穷富,但一定要对得起人的一撇一捺,为人,人品最重要。”

“梅家这样的人家,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断不会与之再有来往的,见了梅夫人,加上梅大人的作为,他家的公子,怕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