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这身子倒是自由了,父母却都走了,果然是我福薄,父母缘浅,而兄嫂百般算计,差点儿被哄着下山卖了。”

“这世间多愁苦,想父母在世时,也是视我如掌珠,如今父母不在,便如草芥般任人糟蹋,如此,还不如及时行乐,谁知你明日又会如何下场?”

弘晖多少受胤禛影响,闻言皱眉道:“既然被称作师傅,想来也是出家人,此女却六根不净贪恋红尘,又多抱怨,显然不是有悟性的出家人。”

卫若兰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还真寻思,尼姑庵都是清净佛门修行地?”

冯紫英皱眉,卫若兰又道:“听过馒头庵没有?”见冯紫英摇头,卫若兰解释道:“就是瑾哥儿外家贾家的家庙铁槛寺对面的水月庵,因为馒头做的好吃,得的这么个诨名。”

林瑞瑾恍然大悟道:“原来那馒头是馒头庵来的呀,真是的,整的神秘兮兮的,贾宝玉还说什么来自北静王府,我还当是王府大厨做出来的呢,正寻思着怎么去把厨子翘出来呢。”

弘晖也想起来那次跟林瑞瑾找贾瑚的时候,分到的半个馒头,点头道:“回去我就让人去买些过来。”

卫若兰挤眉弄眼儿地说道:“哎,那馒头庵的馒头,贵着嘞,咱们轻易可是吃不起的,你们吃着,那可是借了宝玉的光,他说来自北静王府,那也不算是框你们。”

林瑞瑾脑洞有点儿大,他想到听贾瑚的猜测,韦小宝出家,名义上是做康熙的替身,其实是为了去照顾死遁的太上皇,于是问道:“难道北静王妃没死,去馒头庵出家做馒头去了?”

冯紫英和卫若兰差点儿被唾沫呛死,又怕引起后面小尼姑的注意,只能捂着嘴闷咳,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半晌才缓过来,全都眼泪汪汪地怒视林瑞瑾。

弘晖对林瑞瑾说话稍微有点儿免疫力,这次算是幸免于难,也埋怨道:“你说话过过脑子,她就是出家,那也不可能做苦力活去啊,估计是到那里当主持去了,怨不得之前一直没听说过这里,看来这北静王妃还是有些经商手腕的。”

他们说的这个北静王妃,是北静王水溶的福晋,正是营缮郎秦业的养女秦可卿,也就是原本贾母打算让贾蓉娶的那个女孩儿。

只是这女人福薄,嫁给北静王水溶,水溶比贾宝玉大三、四岁,本人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至少看着是这样的,他对秦可卿温柔体贴,便是成亲三、四年却未得一子半女,也不生气。

后来更是因祖上与贾家祖上交好,他跟贾宝玉也是性情相投的,干脆就引为了知己,偶尔还留宿北静王府与水溶抵足而眠。

贾母和王夫人很支持贾宝玉跟北静王水溶交好,尤其是水溶待贾宝玉是真的好,从不在贾宝玉面前以王自称。

关于这点,贾蓉另有说法,真假不知道,也可能是这秦可卿差点儿成了他的媳妇儿,现在来贾家,若是赶上,他自己媳妇儿反倒要给秦可卿行礼,谁叫人家现在是郡王王妃呢。

所以这个做不得数,也可能是他报复胡说八道,说啊,这贾宝玉第一次那啥,是因为喝多了睡在秦可卿的床上,面对秦可卿的自画像做了c梦,然后流了。

后来被水溶给堵个正着,哪只这水溶也非是凡人,非但没有怪罪,还连安慰带讲了生理课,再然后据说第一次就给了水溶。

这之后二人闲来无事,就经常一起讨论诗文,吃些酒菜,累了就抵足而眠,有的时候还要加上秦可卿的弟弟秦钟,三人大被同眠,感情极好。

这事儿真假不好说,但是秦可卿真的不是个有福气地,也不知怎么的,没过几个月,竟然去了。

水溶是个长情的,竟然说,以后不愿意再娶了,就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偶尔与好友吃酒聊天,谈经论道,岂不快哉?

后来北静老王妃也不知怎的,算是认命了,干脆自己去了一大庙,捐了香油钱,在那里代发修行,每日里听经念佛,心境很是平和。

北静王老王妃,对于自己儿媳妇进门儿却一儿半女也没留下,之后还勾得自己儿子神魂颠倒,不顾无后乃是大不孝的忌讳,拒绝再娶。

竟然没有任何怨怪之意,只是自己皈依了,很是佩服和赞叹,这几乎已经算是大清好婆婆的典范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林瑞瑾跟弘晖他们年纪小,小哥几个嘀咕地时候,肯定是背着他们的。

内宅夫人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的内容可能比他们都香艳,太子妃和四福晋、贾敏她们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懵懂地儿子知道这些腌臜的事情脏了耳朵。

以至于,到现在,林瑞瑾跟弘晖,压根儿都不知道北静王妃是何许人也,倒是知道北静王是个情圣,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