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了一阵眩晕,差点儿站不住,赶紧呵斥道:“够了,都给我停下!”顺手拿起一茶杯砸向戏台,怕是想要砸林瑞瑾,终是没敢,茶杯撞在戏台子上碎的四分五裂。

上面本就七零八落对不上鼓点儿的大闹天宫,跟一出闹剧似的,随着茶杯碎裂地声音,变得悄无声息。

台上台下,只剩下湘云地抽噎声,当湘云看到贾母的时候,当即哇地一声大哭,就要跳下戏台找贾母做主。

林瑞瑾却不惧贾母,直接一挥鞭子道:“我让你动了吗?”

又走到贾宝玉和薛宝钗面前道:“这戏虽然没演完,但你们心里也都该有个数了,到底是哪一个更像?”

贾宝玉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林弟弟又何必这般较真,都是一家子姐妹玩笑,你这般又是何苦?”

林瑞瑾道:“谁跟你一家子?我老子跟你家,是经过圣上金口玉言断了亲的!”

贾宝玉叹口气道:“即便如此,女儿家都是娇美的,是水做的,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辱?”

林瑞瑾笑道:“这会儿想起女儿家娇美如水做的,刚刚史大姑娘拿小戏子与我姐姐比较的时候,你们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还有,你是不是眼睛瘸,就她这身材蜂腰猿背,鹤势螂形,你是怎么看出娇美的?我这是只见到有唱大闹天宫的,不得不委屈了那老猴精与她并论,若是有演螳螂的,那才是她的本相!”

见贾宝玉不再说话,林瑞瑾又来到薛宝钗面前道:“呦,薛姑娘,这几日不见,薛姑娘这就改行做相面的了?”

“来,也别总是藏头露尾的把人当傻子,咱们把话说明白了,你拉着个小戏子,说她倒像是一人,也给爷说说,这人是谁,只要没出了大清,爷今儿就一定给你找出来对比着,也让大家看看,这到底像不像!”

回头又问六安:“哎,那个模板呢?别把模板弄丢了,一会儿对不上。”云雾随手将缩在一旁的那个唱旦角的小旦拎了过来。

这时贾赦等人也赶过来了,贾瑚接话道:“呦,怎么爷安排的戏文看来是不够热闹,大家还自己闹上了,正好爷也想知道,这小戏子到底是长得像哪个,薛大姑娘就说说看吧。”

薛宝钗这会儿感觉丢人透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只能咬牙硬挺,薛蟠见妹妹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就要冲过去。

贾琏笑呵呵地用一把折扇顶住薛蟠的颈窝道:“好心提醒你一句,爷这个表弟的脾气真说不上好,想来你也是领教过的。”

薛蟠两眼血红,他虽然混蛋,但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真的好,这时看到林瑞瑾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虽然腿软,但还是想要走过去理论。

薛宝钗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突然计上心头道:“我就说,这边是再想不出她像一个人,是指当日哥哥与人争抢的一个丫头,那丫头贝勒爷也是见过的。”

林瑞瑾想了一下,这事儿不能揪着不放,否则倒是逼着人家说这戏子跟姐姐长得像了,于是笑道:“这薛姑娘难怪能帮着家里料理生意,智慧和眼力都是不差的,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两分意思。”

“行了,看来是有些人的眼力见儿不如薛姑娘,连累着薛姑娘跟着受苦了,只是以后要是想说什么,还是一次性说清的好!”

薛姨妈和薛蟠松了一口气,赶紧过去把薛宝钗扶了起来,退到一边儿,只是薛家人却没看到两位史家夫人看他们的眼神儿,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在场的都没有傻子,这会儿谁还能不知道,这事儿是薛家姑娘点火,史湘云放炮了,只是,史湘云傻,史家两位夫人可不傻,她们自是要让薛家知道,史家不是这么好做筏子的!

史家是真的不敢惹林瑞瑾,不是因为贝勒爵位比他们高好几级,主要是,金陵是他们的老窝,虽然现在还封锁着,但林海所作所为还是传出来了。

官场上就两种人能活下来,要么左右逢源,对谁都讲究做人留一线,结下善缘,留下香火情,日后只要不是太过,多少都会给些方便的,毕竟,这官场总是变幻莫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山高水长的一天。

另外一种就是手握大权,然后,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连根拔起,赶尽杀绝,让你没有翻身的一天,这样的狠人,轻易也是没有人敢招惹的。

显然,林海就是这样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所以,尽管史家觉得林瑞瑾太过了,却不敢去激怒对方。

保龄侯夫人,浑身气得发抖走上戏台来到湘云的面前,史湘云见到她三婶脸色铁青,吓得哭都不敢哭,保龄侯夫人,对着史湘云的脸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