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没把这荣国府放在眼里,心里也没有老太太罢了!可怜我的元春,苦巴巴地在宫里熬油似的,可下是熬出了头,这家里没人支持也就罢了,还给拖后腿。”

林瑞瑾冷声道:“这位是传说中的二舅母吧?当年给我母亲下药,我林家不去计较也就算了,听这意思,我们姐弟听说老太太病了,到家换身衣裳就赶过来还做错了?”

“再说,我抽了八福晋,这事儿到了御前,皇上都没说什么,你又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上小爷这儿来巴巴?”

一旁坐着喝茶的贾赦放下茶杯道:“瑾哥儿、黛玉,别跟这疯婆娘一般见识,不过是自己想攀高枝儿的路断了,这会儿正逮着人就咬呢。”

“成天做梦都寻思自己能成为皇妃的娘家人,也不看看自己的闺女有没有那个本事!”

贾母恨地目眦欲裂,但是知道林瑞瑾身上有爵位,不是她能随便打骂的,但贾赦就算是分宗了,那也是她儿子,所以,贾母拿起一旁地茶碗就砸向了贾赦。

林瑞瑾眼疾手快,将贾赦拉过来,看着四分五裂地茶杯,贾赦冷着脸道:“走,瑾哥儿、黛玉,咱们不管她们,让他们继续做白日梦去吧。”

黛玉和林瑞瑾本就姓林不姓贾,凭什么受她们的气?很干脆地告罪一声,就跟着贾赦走了。

邢夫人也赶紧起身道:“下午的时候,琮哥儿有些发热,正好老太太这边看着也没事儿,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孩子了。”

张氏叹口气道:“林家表弟和表妹,听说老太太病了就过来,怕是还没吃晚膳,我去让小厨房给做些可口的,别饿着两个孩子,回头也不好跟姑姑和姑父交代。”

贾琏也道:“嫂子赶紧去看看吧,瑾哥儿是个气性大的,今儿本来就不高兴,嫂子让人给做个拔丝地瓜哄哄,那小子是个嗜甜如命的,吃了甜的,心情就能好不少。”

张氏道:“那你就直接回去看看弟妹,弟妹下午听说孕吐地挺严重,我让人给送了酸笋过去,也不知道好没好点儿。”

贾琏拱手道谢:“这一天天的净事儿,我也顾不上小秀,也是多亏嫂子给照顾着,贾琏谢谢嫂子了。”

张氏摆手道:“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多,我们妯娌可不就得互相照顾着些?”

叔嫂两人,就这么自说自话连敲代打的走了,贾母哭道:“我这个老背悔的,现在是彻底没用了,都恨不得我去死。”

“你们听听,两个小辈儿的,这是说的什么,不就是敲打我老婆子吗?老爷啊,你这偏心眼儿的,你倒是两脚一蹬,扔下我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受着这些不孝子们的气。”

贾政、王夫人以及李纨赶紧跪下请罪,贾政也抹着眼泪儿道:“母亲,是儿子无能才让母亲受了这样的委屈。”

说着,又抹了一下眼角道:“母亲,要不咱们搬出去吧,儿子好歹也是官身,以后儿子奉养老母,咱们一家子也不受这冤枉气了。”

贾母看着跪地哭泣地满脸泪痕的老儿子,赶紧起身扶起儿子道:“我儿快起来,这原就不怪你,是贾赦那个畜生不孝,你这般自责作甚?”

又叹气道:“我儿也不要说那痴话,咱们现在是不能搬出去的,不然,这京城皇亲国戚官高位重的多了去了,我儿哪有出头之日?”

贾政一提起这个,眼睛就红了,哽咽道:“只怪儿子生不逢时,又因守孝误了两场科考,父亲临终上了折子,儿子最后非科举正统出仕,这些年便处处受到排挤。”

“儿子这些年升迁无望,连奉养老母的能力都没有,实在是愧对祖宗,也无颜苟活于世。”说着,抱住贾母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贾母自己能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到底几斤几两吗,自命清高却又没有相应地本事,也拉不下来脸去给人送礼说好话,一味地端着架子。

不过,这个儿子到底是在自己跟前养大的,跟自己是亲近的,不像老大,只对老不死的真心。

就在贾母想要安慰贾政两句的时候,贾宝玉突然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两眼直勾勾地说道:“我要你何用?无法养家让祖母和母亲安享富贵,就连冰清玉洁地林妹妹都变得势利了,你还留在这儿作甚?”

说着,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这通灵宝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然安然无恙。

本来正在哭泣地王夫人,一看眼前飞过的东西,心脏吓得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几下爬过去小心得捧了起来,指着贾宝玉骂道:“你这孽障,心里若是不顺,打骂小厮出气都使得,怎么能砸这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