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喘匀气儿之后,薛姨妈哭丧着脸儿问道:“我儿说说,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甄家知道这么要命地东西,被咱家派去地人给盗走了,还不得将整个薛家连根拔起?”
薛宝钗看看还在睡着说梦话讨饶地哥哥,拉着妈妈就往外走,这要是有什么事儿被哥哥知道了,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地时候,那是半个字儿不待保留的。
一路疾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薛宝钗咽喉痒着发紧,心口也疼地难受,明白这是自己胎中带的热毒又犯了,也没端着小姐的犯儿,让丫鬟去取药丸子和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
自己翻出药瓶子倒了一颗冷香丸,就着茶壶里的冷茶直接吃了下去,稍微缓过劲儿之后,冲着才追过来的丫鬟莹儿道:“你在外边儿看着点儿,我和妈妈说两句贴心地话,没事儿别过来,要是哥哥醒了找人,你再喊一声。”
莹儿乖巧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姑娘,莹儿在门口看着,免得大少爷派人过来又寻不着人。”
薛宝钗点点头,顺手将桌子上地果子递给莹儿道:“你在这边儿坐着打牙祭吧。”
莹儿欢天喜地的道谢,然后自己拿了针线笸箩和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免得院子里地洒扫地丫头子儿们过来冲撞了。
薛宝钗对身边的这个丫头的忠心和机灵是很满意地,她因为身份限制,出行的时候,大丫鬟只能有一个。
再加上,薛宝钗在父亲在世地时候,就知道自家要想振兴,靠哥哥怕是难了,她自己也是想要搏一搏,干脆就从下人中选出了贴心聪慧地莹儿做心腹丫鬟,剩下的就是些粗使得丫鬟婆子了。
薛宝钗回房间,薛姨妈道:“我儿这冷香丸也不多了,正好前儿庄子上又凑齐了一副,下个月选了日子就要制出来了。”
宝钗患了一种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犯时出现喘嗽等症状,薛家不惜重金多方寻医问药,却无法救治。
直到癞头和尚装神弄鬼儿地整出了个冷香丸,忽悠是“海上仙方儿”,要什么白牡丹花、白荷花各十二钱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丸药,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树根下,发病时,用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一丸即可。
林瑞瑾挺无奈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在人间混久了,好的没学会,这些忽悠人地东西那是张口就开。
其实要林瑞瑾来说,薛宝钗其实就是因为有点儿先天心脏病,再加上轻微地哮喘,在癞头和尚赠送地第一丸冷香丸地时候,里面地药就已经将人治好了。
剩下地时候,不过是心理作用,再加上宝钗体型丰腴不耐热,每次一生气或着急,尤其是夏季地时候,就觉得心慌气短,她就觉得自己又犯病了,其实正常人生气也会这样。
同样是心理作用,薛宝钗吃了药丸子,那用黄柏十二分,有这时间,多大的气也该缓过来了,可不就吃了之后就好多了。
不过,这冷香丸叫冷香丸,别的不说,在夏季地时候,缓解暑期却再好不过了,黛玉体寒到了夏天没什么感觉,林瑞瑾却不行。
尤其是这古代的夏天,不让穿背心裤衩,世家子弟注重礼仪,便是夏天,扣子也得系好,所以,林瑞瑾也做了不少用来防暑。
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说,但凑齐东西确实需要耗费人力和财力,这就足见薛姨妈确实是疼宝钗的,往日,薛宝钗每次服用冷香丸,尤其是薛姨妈每年都督促人尽量收集材料的时候,她都是感动地。
可这次,薛宝钗只是苦笑地问道:“妈妈怎么还有心情管这个?一个弄不好,这冷香丸也不必准备了,咱们一家正好可以去和爹爹团聚了!”
薛姨妈这才想起来正事儿,当即又麻爪地问道:“那我儿可有办法?妈妈之前不受自己控制,也没成想这杀千刀地自己不要命了,还来连累我们!”
薛宝钗也急得满屋子绕圈,这里说,贾史王薛是金陵四大家族,可那是以前,如今,不说他们的结盟已经破了,就是还守着契书,对比起甄家那也是白给!
想到这里,薛宝钗道:“金陵咱们是不能呆了,咱们去京城吧,那边儿有舅舅和姨妈帮着照看,又是天子脚下,咱们家好赖不计,也是皇商,他甄家就是再狂,也轻易不敢去京城动咱们。”
薛姨妈一拍大腿道:“我儿说得对,你舅舅是京营节度使,天子近臣,你姨妈也嫁到了荣国府,得荣国府老太君看重,到了那边儿,无论是住在谁家,甄家都不敢轻易动咱们。”
薛宝钗暗自摇头,真逼到了极致,甄家鱼死网破,临死拉个垫背的,别说他们薛家,就是王家和贾家也未必能逃得过陪葬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