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本就是家生子儿,卖身契还掐在史氏的手里,别说把她们给大老爷做侍妾,就是打杀了也不过是去官府消籍的时候,放上几两罚银罢了。

见她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贾母问道:“怎么今天没看到老大家的?这邢氏莫不是,不把我这婆婆放在眼里了?”

一旁的鸳鸯赶紧解释道:“老太太忘了,早上的时候,大太太来报,琮哥儿今天有些发烧,跟您报备过了。”

贾琮本是个庶子,今年刚半岁,姨娘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去了,贾赦本来并不在乎的,对他来说,或者是贾家的爷们来说,嫡子是儿子,庶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的。

但贾瑚却动了恻隐之心,他对贾赦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的骨肉,你可不能跟二叔一样为父不慈,看看二房赵姨娘生的贾环,整的跟个冻猫子似的,人见人厌,出去丢脸。

骨肉不骨肉的,贾赦没啥感觉,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跟贾政是一样的人,又想着贾政的儿子丢人,自己的儿子招人稀罕,不就是说明,自己又胜了贾老二吗?

贾瑚又说,邢氏千般不好,那也是你的继室,代表着你的脸面,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干脆就把贾琮记在邢氏的名下,以后也有个依靠。

邢氏大约是早年伤了身子,再加上不得贾赦的喜欢,至今无子,贾赦轻易也不去她房里,邢氏其实已经绝望了。

贾赦要把贾琮记到她的名下,简直是意外之喜,自然对这个儿子上心,还不许其他人提起贾琮的生母,当然,对贾瑚也是感恩涕零的。

这以后有了着落,邢氏哪有时间讨好婆婆,反正她也看明白了,贾赦对老太太,其实也就是面子情。

一心为儿子的邢氏,但凡贾琮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以至于连贾赦她都顾不及。

至于贾母给贾赦院子里塞人,邢氏更没有感觉,愿意塞就塞呗,左右不塞老爷也不去她屋,所以余信家的送两个小姑娘过来的时候,邢氏直接摆摆手,示意将人送到大老爷那边儿就行了,等成了好事再过来敬茶就行了。

交代好将人送到东大院儿之后,贾母就听到宝玉房里的大丫鬟袭人过来禀报,宝玉又犯了痴症,贾母赶紧去了碧纱橱,又命人去请太医。

而大老爷贾赦这会儿,正跟宁国府贾敬大哥贾敷的遗腹子的遗腹子贾蔷在一起研究戏折子,这贾蔷本该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也就是宁国府的正经继承人。

只是贾敷意外去世,贾敷的妻子受不得刺激病倒在床上,直到贾敬继承宁国府三个月之后,贾敷的妻子才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贾敬原想着回头把爵位给自己的侄儿,哪想到这个侄儿因母亲怀孕的时候,日日需用药维持,所以出生就是个药罐子。

好容易成年,贾敬立即为侄儿娶了妻子,想着为他留后,以后也好继承荣国府。

只是,这个侄儿的身子骨,能起身的时候都算是好的,所以贾敬的儿子贾珍的妻子爆出有孕的时候,贾敬的侄儿这边儿还没消息。

贾敬的侄儿很感谢叔叔的精心照顾,对子嗣其实并不在意,可是侄媳妇不乐意啊,于是,她给放了些药端给贾敬的侄子。

其实这药放在一般人身上,那也就算是个助兴的,但在贾敬侄儿这里,那就是虎狼之药,勉强合房之后,人的精气神儿也抽干了。

贾敬得到消息的时候,那真是恨得目眦欲裂,想要直接打杀了侄媳妇儿,只是他侄子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是自己这个废人拖累了她,等自己死后,就给些银钱安置吧,以后再嫁也行。

说完,人就烟气儿了,死得倒是平静,贾敬不愿侄儿走的不安稳,所以也没坚持打杀他侄媳妇儿,省得侄儿走了也心里难受。

倒是侄媳妇儿发现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心中难受,受不了打击也倒下了,毕竟,她的丈夫虽然没有办法满族她。

可是,丈夫是个温和地人,对她更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但凡她有要求,他都会尽力满族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半废之人,娶她是委屈了她。

贾敬跟自己的兄长感情特别深,他父亲贾代化早年驻守边疆,他是自己的兄长带大的,对自己的嫂子也是敬重有加。

对自己这个侄儿,贾敬真的是比对自己儿子贾珍用心的多,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那也受不了,更何况侄子还是死得这么憋屈。

一时间,贾敬有些心灰意懒,干脆把自己的爵位给了儿子贾珍,又辞了官位直接去了道观出家了。

贾敬到了道观,知道侄媳妇怀了自己侄儿的骨肉也没有原谅这个侄媳妇儿,更没有打算看看这个侄孙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