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旅馆开在半山腰的位置,名叫枫溪。

死柄木住了十几年西式公寓,对这种原汁原味的本土建筑感到很新奇。

他们的房间刚好正对着主屋,中间隔着一个中庭。

门口系着风铃,庭院中间有一个鱼池,鱼的身体在日光下几近透明,偶尔会翻滚着身体。

黑雾看着死柄木给鱼投食,他会把饲料扔到左边,扔到对面,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它们奔跑不停窜来窜去。

树叶的光影打在他身上,黑雾觉得死柄木其实也很适合这种环境,懒散肆意地生活,但是明亮的日光打到他脖子上,打亮了他脖子上的白色绷带,照得他绷带下的伤口无处隐匿。

该给他换药了。

……

坐在榻榻米上,黑雾一圈圈地将绷带缠绕在自己脖子上,温热的呼吸洒到自己脸颊,有些痒。

为了打个好结,他将双手绕到自己身后,仿佛下一秒就要拥抱自己。

靠得太近了。

这样的姿势,让死柄木想到那时候黑雾给自己擦香水的那次亲呢。

黑雾,真温柔啊。

即使是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为了用某些自暴自弃的事情来消减情绪,像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点希望那样抱住了黑雾,我利用了黑雾。

因为黑雾很温柔,到了第二天就会用平常的态度对待我,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我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但是。

他也只是露出了温柔到悲哀的目光,恰到好处地拒绝了自己。

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十分卑鄙,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近乎怜爱的心情。

“黑雾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对我好呢?”

包扎好后,黑雾松开手,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怎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