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他的眼神,似乎格外认真,并不是随意看来的一眼。
“……怎么了?”
大祭司的心被这不一样的视线看得产生了些微的颤动,他将之归结为“不习惯”。
毕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这般清楚地看见男人的脸。不止是这个十年,在这之前,还有更加难以想象的千年时光。
褐发金眸的王如今仍是他们生前分别时的青年模样,也就是他停滞在塔希尔记忆中最后的样子。
他不能告诉拉美西斯,自己有多少次在越来越模糊的印象里反复描摹这张俊美的面庞。
他不能告诉拉美西斯,正因如此,在清晰的轮廓扑面而来时,他早已溃散的心脏每一次都会因面前这个男人的目光而颤动,近乎不愿意再移开自己快要变得痴迷的视线。
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会让那个男人再不知距离地得意起来。
塔希尔愿意吸取教训,纠正自己曾经过于一意孤行、不考虑后果的错误,也愿意在此基础上增加几分坦陈……
可矜持是刻入灵魂深处的本质。
就比如此刻,不管心怎么动荡,金发祭司的双眸仍如不带波澜的清澈湖水,只将法老王的面孔倒映其中。
“为什么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又问。
奥兹曼迪亚斯隔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唔。”
王在这一期间的心理活动,隐藏得跟他的爱人一样好。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不约而同地保有高度的同步。
他也不做解释,只在结束了漫长的沉吟后,突然开口:
“只有我们两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