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坚定的目光似在搜寻着什么,一件早就丢失了的东西。
这东西,江东给不了他,胜利给不了他,天下给不了他。君臣争斗,二主难立,这些事可以明天再想。
权当今夜仅是一醉,又怎样?
那执拗的眼神已经让孙瑜懂得。“孙策”,这个名字,是支撑他在这偌大的天下间坚持下来的,唯一的希冀。
事已至此。他又怎舍得毁掉这唯一。
用手遮住那悸动的视线,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公瑾。叫我伯符。”
周瑜不再有语言的回应。回应的,只有身体如火如荼的纠缠。有力的撞击与不知疲倦的索求,让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沉沉睡去时,已不知是几更几时。
待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射进来时,孙瑜已醒了一会儿。
指尖触摸旁边枕上铺散着的青丝,有种不真实的触觉。正想换个姿势,挪动一下发麻的双臂,却忽的发觉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痛。
忍不住闷哼一声。此番倒好,本来伤就没好利索,昨夜这一折腾,伤口又裂开了,想起那老迈军医曾吩咐过半月之内不可使力,当时还腹诽这老儿真多事,伤成这样,连战场都上不得,还使什么力。
真是大错特错。有种事,做起来,其实比打仗费力。
正哀怨间,身边却动了一下。
周瑜本正睡得很熟,却被旁边人发出的短促一声惊醒了。
自和孙策相处以来,他就是很讨厌被人吵醒的。自然,这也有一大部分原因在孙策身上——他总是有几千几万种“不经意”吵醒人的办法。
正打算按照惯常的方式将那人直接踹下床,却见他苦着一张脸,正望向自己。目光转了一转,便看到他肩头绷带被鲜血润湿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