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的唇,轻轻贴着自己的锁骨,温柔的,描摹着那里的形状。他闭着眼,半张脸就笼罩在发丝投射下的阴影中,表情却看不出痛苦,只有满满的怜惜。

很……痛的啊。

手一抖,酒便有些泼洒了出来,室内的醇香更加馥郁。他不清楚孙瑜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贪恋这须臾的幻象与温暖。就好像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畔。

那只按着他后脑的手,也悄悄的挪了位置, 滑到了那人宽阔的后背上,借着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直到完完全全的,拥抱在一起。

什么都不再想了,只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冷的身体。

孙瑜的头伏在自己的肩上,不一会儿,那里就感觉到了一片温热潮湿的蔓延。

如果他是,如果他是伯符。

便也愿这般贴在他的肩上,将这五年来的孤单,寂寞,都顺泪水流尽。

周瑜想说什么,却找不到措辞。

半晌,还是说了一句改过口的话。

“将军……哭什么?”

那人没有抬头,额发就从自己胸膛上垂下来,光滑湿润,粘在皮肤上,就如相思。附骨难除。

他依然埋在周瑜的颈间,闷闷的说了一句-------

“废话,疼的。”

手中的酒碗应声而碎。

幸亏说完这句,孙瑜就因支持不住再一次晕了过去。

否则周瑜真不知道,这碗,会不会碎到他脸上去。

当吕蒙听见清脆的瓷器声响冲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那塌上两人一个精赤上身昏迷不醒,一个衣衫半褪却是面色潮红,手中还捏着几块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