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近日来,有许多事,自己都太过糊涂了。

可现在又不是问根究底的时机——孙瑜受此重伤,他们只得撤军,那已被消灭的大半的残余贼党竟也在山落中扎下了营盘,似乎要做困兽之斗,与他们决一死战了。

的确是需等到回去再做计较,可人昏沉之时,往往最容易吐露真言,不是么?

那人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微微蹙眉——

“公瑾。”

周瑜觉得一颗心,都似要跳出胸腔了。

“你……”那人却又轻轻动了动,还是没有睁眼,不过是换了一个不让自己那么痛苦的姿势。

“你……欠我一剑。”

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此事,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眼下还是给他治伤要紧。

用力将那人摇醒,见他迷茫的眼神望向自己。不多解释什么,便扶他坐起,又离塌去斟了一碗酒,径自端至他面前。

孙瑜看了看那酒,笑了,只是声音嘶哑,听着总让人不那么舒服。

“末将可并不觉得……因主将任性所致的策略失败,有何可把酒言欢的。”

一来二去,周瑜习惯了他这说话的方式,听着也平静了许多;更何况现在并不是生闷气的时候。

“瑜也没有闲工夫与将军对酌。”白他一眼,淡淡说道——

“你那剑疮似有所溃感,得用这酒…去去脏物。从疮口淋下,恐怕疼痛难忍。”

说到此处,便坐到了他对面,扯下自己右肩衣衫,露出了半边肌肉线条姣好的肩背。

凝视着他的眼,一字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