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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陈光蕊。

其实,陈光蕊是看到岳丈的小厮请殷元离开的,只是小二还在上菜,说明里面还有人。他也聪明,心里一思索,大概就猜到小舅子宴请的是昨晚那位一直未说话的风流公子了。

他今早出门时,听丞相府里的人说,这位可是殷家的救命恩公,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河伯是个傻白甜,也没觉不对,回了声:“他有事出去了。”

搁一般人攀谈着,陈光蕊就能进去同人交个朋友聊个天了,但河伯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心想我这儿正吃饭呢,又不是认识的人,聊什么天?

聊天有吃饭有趣吗?没有啊。

于是和河伯就痛快拒绝了陈光蕊的同桌邀请,并且连门都没给人开。

这段时间,陈光蕊不知碰了多少或软或硬的钉子,此时累积起来,终于有了质的变化。外头的人还道殷相公为人秉直,不为女婿徇私。

但那都是刀子没割自己身上,陈光蕊气匆匆出了鱼香楼,他只觉得长安城这么大,居然都没有他一处容身之所。

十八年前的状元府邸早换了人,陈家的宅邸又年久失修,如今他跟着妻子住在丞相府寄人篱下,不尴不尬,他心中难受,最后找了家酒肆买醉。

等殷温娇见到相公时,陈光蕊就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她下意识上前搀扶,陈光蕊却反应非常之大,立刻就将她的手打落,狠狠道:“别碰我!”

那眼神,刻薄得竟不像是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殷温娇当即被这目光刺伤,两只手团着手帕,显是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