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甜!”忒是脸厚,三两口吃完,张生摊在廊下,“道长,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今日出去,是不是遇上事儿了?别不是真去单闯……”

于是谭昭又丢了一个枇杷过去,却没说兰若寺的事情。

燕赤霞擅长算卦,他来金华之前不可能没算到此行凶险,可他却带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生,是不是张生……谭昭看着张生嫩嫩的小白脸,试图从简陋的相面本事里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显然,他失败了。

张生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往后挪了一点儿:“不是,我脸上沾了酒曲还是污渍?”

“哎,小张啊,你以后就打算一辈子做纨绔?”谭昭颇为和善地又递了个枇杷过去,反正买的多,不怕人祸祸。

张生自然不敢不接,人倒也坦诚:“那是自然,我这辈子就是掉进了福窝,我爹有钱愿意养我,我大哥呢,面冷心热又是个精明能干的,我大嫂人也和善,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一辈子也吃喝不愁了,我为什么还要上进!”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不过你爹和大哥,似乎都很想你走科举这条路?”

提起这个,张生一肚子的牢骚:“嗨,道长你可别说了,都怪你们同道,哦不对,那些骗子,我小时候生病,我爹以为是撞了邪就请了个道士,那道士连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也不见好,那道士就跟我爹说,我呢天生就是读书的命,只要我好好读书,就能出人头地,身体健康,那是祖坟都要冒青烟啊!”

“!”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爹那人,您也知道,他那人三句漂亮话,人就在天上飞了,打那以后,他就逼我读书,拼死拼活的,我好不容易考了个童生,这才有些喘息。”张生满脸的,都是绝望啊。

“……”那你爹,估计也挺绝望的,“不过你爹那么疼你,也不像是非要你出人头地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