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亥一先生看到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却拒绝透露更多细节,只说等回到木叶之后,他会将一切向水门老师交代清楚。”
闻言,玖辛奈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下来。虽然鹿惊没有否认琳是由自己所杀,但至少他表态愿意将来龙去脉告诉水门,而不是向所有人掩盖事实,这就证明他并不希望与木叶对立,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也许当时情况极其特殊,也许鹿惊有什么实在迫不得已的原因,也许他当时被敌人所操纵,并非出于自己的意志而对琳出手……一切都有可能。
毕竟鹿惊所来自的世界比他们的更加残酷,经历比他们的更加坎坷,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带土,这件事你怎么看?”她问道。
“我……我暂时不想擅自下任何结论。”带土沉默了一下后说,“我希望相信鹿惊不是会杀死同伴的人,但他也必须给出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解释。我想,还是等我们回到木叶,他向水门老师坦白之后再看吧。”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玖辛奈点点头,“相信水门吧……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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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辛奈坚称她只是太过疲惫需要休息,没有专人看护的必要,以带土自己还是个伤员为由把他轰了出去。离开玖辛奈的房间,迎着敞开窗户吹进来的、带着水畔湿意的微风,带土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虽然心头还沉甸甸的,但是至少先前那种软弱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玖辛奈说得对,能为他正名的唯有他自己,只要他在对抗鸢与晓的事业上竭尽全力,那些因鸢而起的质疑自然也会不攻自破。不论前方有怎样的困难在等着他,他都得打起精神去面对,这也是卡卡西托付给他的责任……带土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笨拙地架好拐,正要回到来时的病房去,身后突然有一人开口说道:“等等。”
听见这个声音,带土心里不禁一沉。他转过身去。
从暗处悄无声息现身的不是别人,正是琳。她完全舍弃了往日里温柔耐心的样子,神情异常严肃地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在瞒着我的究竟是什么事?”
“瞒……瞒着你?”带土底气不足地搪塞,“我们哪有什么瞒着你的事……”
“我可没那么好骗。”琳又踏前一步,气势竟有些咄咄逼人,“先是自来也老师又是你,说什么去照顾玖辛奈,去休息,最根本的目的都是把我借口支开,不是吗?”
“……”带土不知道说什么,唯有沉默。琳继续说:“是我和鹿惊之间的事,对吗?所以自来也老师才把鹿惊封印了起来?关于那个世界的我的死?”
带土愣住,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话说出半句才反应过来不妥,连忙收住了话头。
琳忧伤地摇着头:“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样子就很奇怪,和与水门老师和朔茂前辈相见时的反应都不太一样。刚才在战场上,我们摔倒时他要扶我,你却把他的手拍开了,为什么?他说他明白了,他明白的是什么?你们两个似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关于我的共同的秘密,随后自来也老师也知道了,并且你们所有人都想把我排除在外!”
带土这下真的慌了神——琳不是没对他发过脾气,但她这般又愤怒又伤心的样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张开嘴又闭上,重复几次后才嗫嚅着说:“我们……不是想把你排除在外,只是……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就连我和自来也老师一时间都很难接受,我们担心……担心你会……”
他的声音在琳的再次逼近中逐渐小了下去,终至完全消失。两人近在咫尺,琳怒视着他,眼中却有泪光闪烁。“宇智波带土,你还当我是个上忍吗?你还当我是和你们并肩作战了二十年的同伴吗?你说卡卡西自己丢下担子一死了之,没有问过你的意愿,那你每次做决定的时候又可曾问过我的意愿?丢下我一个人去找大蛇丸时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还是说你觉得我就该留在后面,被保护得好好的,等你们在前面流血拼杀,把一切都做完了,再轻飘飘地丢给我一句‘都过去了’?”
“我……”她的质问带土无法回答。见琳转身要走,他连忙伸出手去扯住她的衣袖。“对不起,琳,我……”
琳吸了下鼻子,没有回头。当她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听不出哽咽,取而代之的是无可阻挡的坚决。“你不告诉我,没关系。等回到木叶后,我去问水门老师,去问鹿惊本人。另一个世界的我是怎么死的,我是最有权利知道的人,而且这件事我也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