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这个意思。”

带土越来越糊涂了。“那是什么意思?”

卡卡西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的视线落在带土的右眼上,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就像是要从中看破什么东西一样。

“怎……怎么了?”带土向后缩了缩。

“除了穿透以外,你在开眼之后,有没有试验过神威的其他能力?”卡卡西突然问。

“啊?哦,还没有。”带土一愣,回答道。“当时我还以为卡——呃,你明白我指的是谁——我还以为他死了,一门心思只想来找大蛇丸,哪有心情去研究这个。不过说起来……神威这个穿透的能力,是不是和鸢的很像啊?同为万花筒写轮眼,在能力上也会有有所相似或重合吗?”

“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能。”卡卡西含糊其辞地说。他似乎并不打算把自己正在考虑的事情讲得太清楚,至少是在现在。“总之,等我们回到木叶,一切都安顿下来之后,我会帮你进行有关神威的训练。”他向带土竖起拇指,“虽然我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但好歹比你多一点经验,应该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带土望着那只微笑的左眼出了神。从两人见面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占据了他的心头的谜团再次浮现出来,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万花筒写轮眼只有在目睹至亲之人死去时才会觉醒。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移植的这只眼睛?又是怎么觉醒的万花筒写轮眼?

面前这个年长的卡卡西,和带土自小熟识的那个卡卡西,在言行举止上有着不小的差别。在这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他的命运究竟改变了多少?

“时间已经很晚了,闲聊先到此为止。”转生者的声音将带土从思绪中唤回现实。“你一路从木叶急匆匆赶过来,这几天都没怎么合过眼吧?反正秽土之身不用休息,今晚我来守夜,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着,卡卡西站起身来,向树林里走去,似乎是打算在周围巡逻一圈。

“等等!”冲动之下,带土叫住了他。刚吐出两个字,却卡壳在了称呼上,左右为难起来。“呃……嗯……”

“不用勉强自己称呼我什么,有话直说就行了。”

“……哦。”对方的善解人意让带土松了口气。望着那个背影,他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

“你的左眼……是怎么回事?”

第10章 好久不见

十、好久不见

朔茂坐在旗木家老宅后院的椅子上发呆。视线木然移动,他用干涩的双眼缓缓扫视四周,仿佛在庭院中的每一处都能看到卡卡西的影子。

卡卡西正站在后门旁边的大树下。每年儿子过生日时,朔茂都会带他来到这棵大树前比身高,贴着头顶用苦无在树干上划一道。痕迹一年年上移,卡卡西却总不知足,一直嘟囔着自己比带土矮了一丁点。直到十九岁时,他虽然还是没能超过带土,但好歹和朔茂一边高了,这才姑且满意下来。

卡卡西正在小训练场上奔跑。从五岁起,只要人在木叶,每天早上的刀术练习就是卡卡西雷打不动的功课。他比朔茂起的还早,两人都在家时,只要朔茂一拉开窗帘,准能看见儿子在下面挥汗如雨,小时候是对战简易假人,长大了就和自己的影分身对战,银发和刀刃在朝阳下闪耀着粼粼光彩。

卡卡西正坐在角落里的池塘边。父子俩都爱吃鱼,常常去木叶外围的小河里垂钓,有时候收获颇丰,战利品送了一圈还有剩余,就养在这处池塘里。卡卡西的童年时代接连赶上两次忍界大战,身为木叶主要战力的朔茂长期不在家,他便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生活。那时朔茂每次从前线短暂撤退,带着一身伤痛疲惫踏上返乡之路,支撑着他日夜兼程的最大动力就是家里留着的一盏灯,桌上热腾腾的鱼,还有儿子灿烂的笑脸。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再有了。朔茂看着这片景色,只觉得那树,那池塘,那训练场,也随着卡卡西的离去而枯萎,干涸,荒废,一同死去了。他坐在这儿,眼中心底一片凄凉;但他更不敢进屋去,老宅里有更多亡灵的影子在游荡,昨晚看的书还扣在桌上,洗的衣服还晾在阳台,没来得及做的秋刀鱼还剩了两条在冰箱里。他看着那些东西,常常一晃神,便仿佛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把一切都归拢得整整齐齐。

这份物是人非的感觉几乎逼得他要发疯。朔茂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做了几十年的忍者了,早该明白这一行中能寿终正寝者十不存一,也早已做好了父子俩随时为村子奉献生命的觉悟。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他的儿子竟走在了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