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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那日,阖家团圆,又有王凤姐出了月子,插科打诨的,连地下服侍的小丫头们都直乐。贾母带着邢、王二位夫人并东府尤氏婆媳,众奶奶、小姐及贾宝玉,直玩到半夜方散。

次日起来,更是赏了许多恩典。有出过力的老家人用不着,也不要身价银子,就开恩放了几家出去;还有到岁数的小厮爹娘求配的,也都如意了;再就是各房大了的女孩子们,也有允其父母择人的,也有上头发话配人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展眼间少了好些老面孔儿,又进来不少生面孔。

朱绣听着好些才进来的人名儿,都觉得熟悉,心里只道这一波才是日后红楼里的熟人儿。

才想着,就有鸳鸯领着一群人来给她道喜,却原来,老太太发话,朱绣、珍珠、翡翠、玻璃四个,升成一等,领一两银子的分例。

鸳鸯一边催她换上新衣裳,一边令人给她舀水洗脸,重新上妆。

“你倒有一身好皮子,又腻又滑的,只再白些才好,得擦上些脂粉。”鸳鸯摸了两把她的脸,翻她的妆台,找遍了也没找着粉盒子,就指着对过琥珀的屋子命小丫头:“去你琥珀姐姐屋里拿粉来。快去!回头我告诉她一声就是。”

没两下小丫头就举着一个官窑瓷盒回来了,鸳鸯揭开,见是铅粉,笑道:“怪我住的远,我那得粉比这个要细白些,如今只将就着先抹罢,回头我送你俩一人一盒子。”

朱绣刚擦干脸,见她拿着就要往自己脸上抹,急忙躲开。

鸳鸯笑道:“要不我去老太太耳房拿我用的来?”

朱绣头都要摇掉,这可是铅粉,谁的都不能往脸上抹呀。

只得讨饶道:“好姐姐,我抹些面脂就好,便不擦这粉了吧?”